嬷嬷在门外叫了两声,见始终没有人应答,只能壮着胆子推门走进来,一眼便看见楼崇山对着书本发呆的模样。
嬷嬷自然不知道这书曾是江映水用过的,自家少爷抱着这书不放,也并非是因为爱书成痴什么的,完全就是为了睹物思人。
“少爷,这会儿前面宾客正多呢,夫人一个人实在招呼不过来,那些男客夫人也不大方便招呼,正叫您过去呢。”
虽然楼夫人之前的表情不大好,不过嬷嬷到底不至于对楼崇山发脾气,语气中也并没有埋怨的味道,只是劝解道:“少爷若是爱读书,待宾客散了之后再回房用功也不迟,眼下,这么多宾客来府上祝贺,总不好把人晾在一边,显得我们丞相府没有待客之道。”
至于那些应该和朝中其他官员打好关系那种话,嬷嬷再三思索,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想着,如今少爷都已经中了状元,总不至于连那些都不懂,何况从前少爷不曾发奋用功的时候,在京城也是好友无数,和人相处这方面,总归是不会差的。
她也只是担忧,少爷这次突然发奋图强,会不会从此学那些酸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若是那样,恐怕夫人又要发愁了。
这些倒不是她一个下人能管的,但说句大逆不道的,她也是看着楼崇山从小长到大的,这一辈子她也没嫁过人,私心里早已把楼崇山看做自己的儿子一般,自然是希望他好的。
楼崇山自然不想答应,他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和那些人推杯换盏,虚以委蛇,他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一会儿,远离那些喧闹,他才能……
垂眸看着手心握着的书册,良久,楼崇山终是苦笑了下,而后忽然把书放下,起身朝外走去。
嬷嬷觉得楼崇山的模样有些奇怪,怎么看也不像是因为想学习,这才躲避宴客的模样,而且方才楼崇山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对方低叹了一口气。
她先在原地愣了愣,终究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忙抬脚追了上去。
丞相府的欢声笑语,远在扬州的江映水自然是全然不知,这两日,她的心情略有些郁闷,倒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恰恰是生活的太平静安心,才更让她害怕。
这种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的确该让人安心,可江映水却不敢让自己就此安心,时间过得越久,她便越觉得心急。
原本她一直坚信,只要自己能完成任务,定是可以顺利回到现代的,可现在,距离自己假死脱身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却是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这实在让江映水怀疑,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回到现代的可能。
甚至,有时候她会偶尔生出一种感觉,若是人生就这样过下去,其实也还不错。
但同时,江映水心里也有另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她,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否则,只怕时日更久以后,她连想要回去的念头都断了。
何况,在来这里之前,她本来是想要在大越游历一番的,如今首饰铺子的生意也稳定,并不需要她亲自照看,江映水想了想,还是决定四处走走。
她也想试试,在这里开启一段说走就走的任性旅程。
江映水向来不是拖沓的性子,既然做下了决定,就没有拖拖拉拉的道理,接下来几日,是阿凉准备出门需要的东西,又另外置办了两辆马车,决定带着府里这几个下人一起出门。
半个月之后,一行人从扬州出发,一路走走停停向南而去,也并不急着赶路,这一路上,自然又是见识到了不少的好风光。
半年以后,江映水到了大越疆土最南边的琼州,在这里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原主这具身体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上辈子的江映水也是在北方长大,因此,对于南方的潮湿环境并不太适应。
之前在扬州的时候还好,至少夏天不会太热,空气湿润,虽然也有些潮湿,却不至于到让她接受不了的程度。
可这里却完全不同,一行人在客栈住下,当天晚上便被那三寸长的蟑螂,还有那脸盆大的老鼠吓得半宿没敢合眼,也不知是因为休息不好,还是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原因,隔天,一行人便全部病倒,就连体质最好的阿凉也没能幸免。
本就是人生地不熟,自己人又全都水土不服,弄得上吐下泻,幸亏客栈的老板是个热情周到的,否则只怕不方便的地方就更多了。
足足熬了有五六天,几人这才陆陆续续好了起来。
等到江映水彻底恢复胃口的时候,她才愕然发现,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自己少说也要瘦了六七斤。
因为心疼自己掉的几斤肉,接下来的几日,江映水带着几人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当地的各种特色美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