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便和岳母对上视线,楼崇山吓得根本忘了反应,也忘了自己还抓着江映水的手臂,怔怔的站了好一会儿,方才意识到什么,做贼似的立马把手收了回去,还朝后退了两步。
这番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江映水也是莫名其妙,不过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转头看过去,果然见到江夫人带着丫鬟和一个留着一把白须的老者正站在那里。
这人江映水认得,正是将军府里的府医,尤善治外伤,有一次将军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就是他给处理好的。
这位老先生研制的独门金疮药,更是有奇效,愈合伤口的效果要比普通金疮药强得多。
按说这次将军府的人上了战场,这位大夫应该是跟着到军中去做军医的,这次大约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江夫人特意把人带过来,也是为了给楼崇山看伤的。
想到这里,江映水觉得,自家娘亲还是很在意这个女婿的,不想楼崇山太过担忧,便低声跟他解释了一句,“那位是齐大夫,尤善治外伤。”
短短一句话,楼崇山便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
善治外伤便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再加一个“尤”字,足以见得,这位齐大夫的医术造诣绝对不低。
岳母专门把人带过来,必然是为了给自己看伤的。
这么一想,楼崇山心里顿时觉得无比熨帖,看来岳母对自己这个女婿还算是满意的。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江夫人已经带人走了过来,那位齐大夫是个话不多的性子,看过楼崇山的伤以后,对这伤口的处理表现的还算满意,又留下了几瓶消肿助愈合的药膏,便背着药箱走了。
江夫人见女儿女婿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也没有多留,嘱咐几句话,便也带着丫鬟离开了。
等到人都走了,楼崇山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岳母之前看自己的眼神,仍旧觉得有几分后怕。
说是怕也不大恰当,他只是担忧,岳母会对自己和映水私下见面的事情不满,不过看方才岳母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太多这样的情绪。
只是不知道,岳父和舅舅的那一关,又该怎么过。
想到这里,楼崇山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江映水虽然没有问,却也大概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表示,不管发生什么,自己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有江映水这句保证,楼崇山原本的不安倒是消散了不少,也不再整天愁眉苦脸的模样了。
可惜,这样轻松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如今前线的战事还没有结束,虽说粮食已经运往了边关,楼崇山却也不能在将军府停留太久,伤口刚刚结痂初步愈合,他便离开将军府,奔赴了前线。
江映水纵然有一百个不放心,也没有理由阻拦,只能依依不舍地把人送走。
江夫人自然是看出了女儿的担忧,忍不住便出言安慰了几句,“放心吧,有你爹跟你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说到底,楼崇山也只是个文官而已,虽说这次陛下派他来有锻炼他的意思,他自己也表达出了想要上战场的打算,但具体事宜,到底还是要靠自家夫君安排的。
虽说这小子抢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丈夫多半会看他不顺眼,但也不至于真的公报私仇,让他在战场上出什么事,顶多就是好好磋磨人一番罢了。
不过这个,江夫人自然是不会和女儿说的。
凉城果然是最接近北方边关的城市,从将军府赶到前线战场,楼崇山骑马也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罢了。
也难为凉城的百姓如此的淡定,街上的人竟是并不算少。
其实,楼崇山不知道,战事刚起的时候,凉城的百姓也是吓得不行,有一段时间甚至闭门不出,要不是后来家里的米菜都有些不够,恐怕也没人敢上街去。
直到后来,这仗也打了一段时间,百姓们才慢慢发现,虽然说前方在打仗,可他们的生活似乎和从前并没什么不一样,那些原本歇业的铺子也纷纷重新开门,没多久,凉城的街道便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骑马一路出了城,气氛渐渐转变,越是接近战场,周围的景色仿佛也越发荒凉,隐隐的,空气中似乎藏着几分血腥的味道,提醒着这里的人,前方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镇北将军早就收到了楼崇山来凉城的消息,前些日子江夫人更是给他写了信,信中说明了女儿和女婿重归于好的消息。
当时,江将军便急得不行,恨不能长翅膀直接飞回将军府去,好好看看这个楼崇山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再一次把自己的女儿拐骗去。
可偏偏,这战场上的事情一刻也放不下,即便与将军府一来一回也只有小半日的时间,他也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