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看了一眼早朝还没结束的议政殿,想到一会李彦逐就能收到沈亦槿被杀的消息,不由冷笑一声,往宫门走去。
而此时无忧斋中的沈亦槿还在睡梦中,昨夜她心血来潮,采集了好多梅花,熬夜清洗晾晒起来,想要做成梅花香料保存在罐中,春暖之后,梅花开败了,也不会少了梅花香薰。
她知道宫中肯定为李彦逐备了好些梅花香料,但旁人是旁人的,她是她的,旁人的怎么能和她的相比呢。
上次给李彦逐的荷包,不是她亲手做的,还有荷包里的梅花香料也不是她亲手做的,这次她要给李彦逐亲手做一个荷包。
怀着如此的心情,等清洗完梅花瓣,摆在大圆簸箕里都快到三更天了,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大亮,拨开帷幔懒懒喊着芷宁。
芷宁从外间走进来,一边为沈亦槿更衣一边道:“姑娘,陈公子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告诉你件有趣的事。”
沈亦槿一听来了兴致,边催促着芷宁,边自己上手系好了衣带坐在铜镜面前,“简单挽个发髻就好。”
芷宁道:“若今日陛下来呢?”
沈亦槿拿着发钗的手停在了半空,思索片刻后,回头看芷宁,“陛下白日里要忙的,通常都是傍晚后才回来,一会我听完陈言时说的趣事,你再重新给我装扮。”
“姑娘还真是哪头都不想耽误。”芷宁调侃着。
说话间,芷宁已经挽好了发髻,沈亦槿将手中的金钗插在发髻上,未施粉黛,起身问,“陈言时人在哪?”
“就在隔壁的厢房。”
沈亦槿提着裙摆冲出了房间,她已经许久未听有趣的事了,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能让陈言时一大清早就前来,她有些好奇。
这也倒罢了,主要是陈言时究竟有没有把人给带来,才是她最关心的。
一推开门,她便大步向陈言时走去,“快说,发生什么了?你究竟有没有把人给带回来?”
陈言时看着她故意不说,吊她的胃口,轻摇折扇缓缓问道:“伤心呀,伤心。”
沈亦槿瞪他一眼,“别给我绕弯子,是不是你此次去召国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有没有带人回来,带回来的是谁,是那个被赐婚的还是那个小将军?”
陈言时叹一口气道:“我离开上京八日了,你见了我不先关心,反倒问我这些事,我可是马不停蹄,紧赶慢赶回来的,你倒好,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亏得我为了你的事都快累死了。”
沈亦槿马上绕到陈言时身后,为他按摩肩膀。
陈言时矮身从凳子上溜下来,大大给沈亦槿躬身行礼,“我谢谢您嘞,这可受不起,你可是伺候陛下的人,是想折煞死我呀。”
沈亦槿突然意识到,陈言时此次回来后,似乎刻意避免着和她任何的肢体接触,从前他们时常勾肩搭背,她也为了讨好他,为他捏肩膀。
如今,陈言时这么做,乃君子所为,是她一时之间,还没转变过来。有了所爱之人,不论和别的男子关系再怎么好,也应该保持距离。
她换上一脸笑意,“好好好,那我就先问问陈公子,一路上可安好?”
陈言时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看你这没诚意的样子,还是一会请我喝无忧酒赔礼吧。”
他自己倒杯茶继续道:“我呀,向来都是悠闲的,这次真是要了老命了,总算赶在今日之前回来了。”
沈亦槿听陈言时这么说,猛然想起了什么,“今日是马青荔邀我去护城河的日子,我怎么都给忘了。”
自那日李彦逐拿走了马青荔的信,告诉她不用赴约,她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虽还有担心,却是担忧着陈言时是否把人带回来,早就把赴约一事抛诸脑后了。
陈言时哼一声,“看来我走这几日,陛下给你宽心不少,你呀听我慢慢说来。”
他不自觉扬了嘴角,看着沈亦槿眼眸中洋溢的欢喜,他也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喝着茶摇着折扇,陈言时缓缓道:“想要打动马青荔并非易事。在离开之前,我同陛下也是好一番商议,若将人带来,便让他前去护城河劝阻马青荔,然后在路上趁其不备,将其迷晕。”
沈亦槿立刻起身,问道:“迷晕?为何?”
陈言时又瞪她一眼,“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喝一口茶继续道:“长公主也会在去见你的路上,被人迷晕的。然后就把他们关在一处。男女共处一室,又在那般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很容易互生情愫的,更何况此次带来的人不但是被赐婚的人,还是那个小将军,我在路上问过了,他心里还爱慕着长公主,此次就看他如何表现了。”
沈亦槿沉吟片刻后,无不担心地道:“即使是这样长公主还不能对小将军动心,该怎么办?”
陈言时突然凑近沈亦槿道:“要不往他们房间里放一些合|欢|散?”
沈亦槿重重敲一下他的脑袋,“不可。如此卑鄙之事,只会让长公主更加痛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