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买纸笔。”燕云错开一步,无奈道:“我又不是疯了,怎么会单枪匹马去找萧逸阳,放心吧。”
“真的?”李洋狐疑地盯着燕云,手却一点也不松,明显不信:“你现在看起来挺疯的,自从知道六王爷有危险以后,就挺疯的。”
李洋实话实话,却换来燕云一顿爆锤:“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相处久了,看到燕云这个样子,李洋知道他不会去冒险,这才松开手:“早去早回。”
已是三月中旬,冬天刚过去,春意却不是很浓。
燕云从山腰一路向下,入目都是光秃秃的树枝。
偶尔有几簇新绿从枝头冒出,还没来得及细看,已经被早春的风吹得弯了腰。
三月的风,寒意还未退尽,吹得人不禁瑟瑟发抖。
王府里的海棠花该是开了吧。
看着满山颓败的枝丫,燕云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他忽然有些想念王府中的海棠。
虽然从未得亲自去看过,但萧逸然曾说过,每年三月九日,是海棠花开得最盛的时刻。
如今花期已过,曾经玩笑般约着看花的人,此刻正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燕云心底瞬间升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不知道过了花期的海棠花,还会不会那样好看,不知那生死一线的人,能不能平安回来。
这样想着,燕云不由地迈开脚步,向着城内走去。
等燕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六王府的大门前。
王府门前依旧门可罗雀,街市上的热闹好像与这里无关。
门前守着的小厮在打瞌睡,只有总是扫得干干净净的落叶,昭示着这里还有人住。
燕云绕过大门,从围墙上翻进了王府,这条路刚好可以通到王府的菜园子。
刚走进,燕云就闻到了一缕缕似有若无的花香。
花香很清列,不及它的颜色那般艳丽夺目。
即使花期已过,枝上的花依旧绚丽的开着,仿佛是刻意在等着什么。
燕云恍然想起,十四年前,皇宫的御花园里也有一棵海棠树。
那时的燕云,还是备受宠爱的世子。
下了学的他被皇子们邀请去赏花。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赏花能赏出什么名头呢?
不过是见大人们都那么做,也跟着附庸风雅罢了。
燕云不爱花,自然也不懂得赏花。御花园里争奇斗艳的花,在他看来都是一根茎几个瓣,大同小异没什么可赏的。
他本就无心赏花,但听着其他皇子们都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听起来头头是道,燕云胜负欲极强,怎么可能认输。
御花园里的花,燕云一个也不认识,只能随手指着离自己最近的海棠花,随意胡诌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这是本世子最喜欢的花……”
这花叫什么,燕云不知道。
说到这儿,燕云编不下去了,他眼睛四处乱看正准备转移话题,就听到不远处的六皇子突然轻声开口道:“这棵垂丝海棠已有百年历史。”
“对对对,这棵海棠,名头可大着呢……”
燕云说着,感激地瞟了一眼萧逸然,对方却回应他,只是默默地盯着那株海棠若有所思,被扫了兴,燕云也赌气似的不看萧逸然,别过头和其他皇子聊起来。
“世子很喜欢海棠花吗?”一向沉默寡言的萧逸然走到燕云身边,递上一片花瓣主动开口道:“你好像错过花期了。”
那时燕云还在被忽视的气头上,说出口的话也冲了些,他高傲地仰着头,看也不看萧逸然:“花期过了又怎样,赏花哪有那么多讲究,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萧逸然低语着重复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燕云故意态度冷漠,想让萧逸然吃瘪,不想对方却根本没察觉到,反而还云淡风轻地和他搭话,燕云顿时觉得没意思,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愤愤地不理人了,转首就把萧逸然抛在脑后。
“我也喜欢海棠花。”
燕云刚走开,就听到萧逸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当时没在意,现在突然想起,却从中品出了其他的意味。
这一刻,燕云忽然很想知道,萧逸然这满院子的花是为谁而种。
他心中竟然有了一丝骐骥,骐骥着这花是萧逸然为他而种的。
再回到山上时,燕云手里多了一支海棠花。
看到燕云拿着一支花,李洋立刻凑过来,在燕云身边嗅了嗅道:“哪里来的花?莫不是和哪家姑娘私会去了?”
“偷的。”燕云一进来就没闲着,找了个瓷瓶把花插在里面,小心地摆在桌上。
听到这话,李洋嫌弃地撇嘴道:“有这闲工夫不如抓只山鸡来烤着吃。”
燕云不答话,自顾自地拿出纸笔铺在桌上。
“凑合一晚上吧。”李洋已经躺到床上,他拍着床的另一边道:“来,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