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背后, 屋子里的涂虞和随旌躺在一起, 随旌也问出了和林牧青同样的问题。
天色越来越晚,随玉已经有有了些困意,只是还想再多跟林牧青待一会儿,一直拖着没有回房间去,这会儿回头看的时候,屋里已经熄了灯,随玉精神了一些:“咦,他们没有给我留灯。”
“那今晚跟我睡?”林牧青把人抱起来,马车里因为把带来的东西都搬了下去,这会儿空间大了一些。
“我不回去,他们明天起来会不会对你生气?”随玉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往林牧青的怀里钻了钻。
林牧青扣住他的腰,微微低下头亲了亲随玉的唇角:“他们都没给你留灯,就是已经默认你今晚跟我睡了。”
在黑暗中,随玉抱住林牧青的头,跟他耳鬓厮磨:“我父亲兄长都是心疼我,要是他们怠慢你了,你别跟他们置气。”
“胡说什么呢,他们是长辈,是你的亲人,我怎么会跟他们置气。”林牧青像惩罚他似的咬了咬他的下唇,“但是如果可以,还是带他们去云北吧,对兄长养病也有好处。”
“嗯。我会跟他们说的,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让他们认可你。”随玉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呵欠,夜间天气逐渐凉爽了下来,随玉紧紧地挨着林牧青,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陷入了沉眠。
第二天一早,随施起得很早,没有理由再让林牧青做饭,她自己生了火,煮了粥,看见随玉从马车上下来也只是笑了笑:“赶紧洗漱,今天好多事情要忙呢。”
不一会儿家里的人都起来了,随玉看随运昌的脸色很不好,随玉赶紧去给他切了切脉,发现他是忧思过度,气血不宁:“爹,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昨天林牧青的话一直萦绕在随运昌的耳边,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匕首,轻轻地挑开了他身上那些积年的旧疾,那些早应该溃烂的,他信奉的那些教条,都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变得更加鲜血淋漓,他的那些思想,早就应该被摒弃,而他居然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有错。
随运昌看着他熟练的切脉的动作,再看着他脸上自信从容的表情,叹了口气:“爹没事,就是老了,睡眠不太好。”
随玉哦了一声:“我一会儿给您煎一点安神药,您喝了之后回去补个眠。”
“玉儿长大了,都已经能为爹诊脉了。”随运昌笑了笑,眼尾的纹路皱在了一起,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又转过头去看林牧青,“是该多谢你,一开始对他的救命之恩,又对我们一家人雪中送炭。”
随运昌突然的客气让林牧青心头咯噔了一下,生怕他的下一句话就是赶自己走,随运昌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是一阵嘈杂声。
随施推开门,就看见戚母带着戚俊文,还有一些别的村里的邻居说说笑笑地过来,看到随施之后戚母就爽利地笑起来:“小施啊,用过朝饭了?”
随施点了点头:“各位婶子早上好,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喜事啦。”一个大婶大步流星地走进他们的院子了,“哟,还有马车呢。”
“听说你家的小哥儿回来啦?大家都是邻居,也应该熟悉熟悉。”戚母笑着说。
涂虞这会儿推门出来:“戚婶。”
“哟,虞哥儿也在啊。”戚母拉着涂虞的手,“这出去了得有半年多了,还真放心得下你夫君啊。”
“那有什么不放心。”涂虞也笑,最后他们一家人,除了林牧青,都站在了院子里。
“哟,你家的哥儿,长得可真是,神仙娘娘一样啊。”戚母在看到随玉的时候也愣了愣,心下却越来越不是滋味,“可婚配了没有?”
涂虞摇了摇头:“前一段时间刚刚和离,这不,我刚把人接回来,玉儿,过来见过戚婶子。”
随玉乖顺地走过来,对着戚母行了一礼:“戚伯母好。”
戚母看见他身上的衣裳,都是市面上的好料子,整张脸白皙细腻,连那一双手都是细腻无暇,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做过家务事的样子,她说:“玉儿这样好,怎么还会和离?”
涂虞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家以前把他养得太娇气了。”
他这样一说,戚母就懂了。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家的哥儿,这会也看到了,地里还有很多活计呢,就先走了。”
她拉着戚俊文就往外走,丝毫不顾他的拒绝,其他人看见没有什么热闹看,也渐渐地都散了。
涂虞耳力极好,还能听见外面戚俊文和戚母的交谈。
“娘,你为什么不跟老师说提亲的事!”戚俊文扭着挣开了戚母的手。
“提什么亲!”戚母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他们家那哥儿,一身的绫罗绸缎,那双手从来没有操持过家务,这些也就算了,还是个嫁过人的,怎么配得上你。”
“娘!”戚俊文的声音拔高了一些,“那又怎么样啊,我不介意。”
“娘介意!我儿日后是要做官的,怎么能娶一个和离过的哥儿?这事儿没得商量了。”戚母态度十分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