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归于零。
他喝多了,问:我可以永远爱你吗?
我说,你一定要说永远这样俗套的词吗?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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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只猫,凌晨四点回家后给我发来了它的视频,说,养个小猫好吧,每晚都等着我。
我在工地,驳他,是你这么晚回吵到它了。
他隔了一会儿,发来:以后我回家轻轻的,不吵醒它。
再隔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以后也一定不会吵醒你,回来这个点儿正好给你带早饭。
我还没来得及打趣,他追着说了一句,不是说你和它一样。
哈哈,真的假的,凌晨困成那样儿你还知道往家带早餐啊?我不相信。
真的啊,在北京和我爹妈一块儿住的时候,天天带。
脑海中猛地闪回了他父母的模样。很辛苦很辛苦地站在北风里,只是短短一瞬的记忆,小时候的我不太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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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同意碰面后,过年他从香港到北京来见我。
整十年了,没有见过。
远远地看着走来的那个人像记忆里的他,高高的穿着身儿黑,我有些近视,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表情是喜还是空。
身体便自发地怂了,往后倒步。
姑娘你怎么还只知道躲呢?
他爽朗的声音从头顶儿传来,我哗地笑了。
十年前的一个下午二节课后,我在操场上散步,他瞧见了我就朝我走来,可我怕别人看见我们单独在一起,抬腿就躲。
没走两步便听见背后他靠得近近的笑音:这屁大个操场你能躲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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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他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就这么打着去了他的公司。
一进公司,又是各种和人招呼。他让我坐,一个看起来像他朋友的人要开口问我是谁,被他按了下去。
我没坐,小心翼翼地转悠着,观察着。
大致转完得有一会儿了,他还在应酬着一堆人,我直直地望过去,他一下子对了上来。
又说了两句,而后向我走近,差几步远时突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
你的。
他张开的手心儿里是一颗小小的金扣子。
不是我的。我下意识地否认。
他指指我大衣的左袖口,本该是并排的五颗金扣子,少了一颗。
这是件没穿过的新衣服,出门时匆忙抓来套上,根本没注意过上面的配饰。
怎么会掉了呢有些尴尬,从他手心里拿过扣子,转移了话题,打见了我起,你都没怎么看我。
也不和我说话,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和你朋友谈事儿,您是怎么着?
他脸忽地红了。眼神越过我的肩膀看向窗外,舔了下嘴唇才道,我不太敢。
什么?以为是自己没听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喉结翻滚,对你就不太敢。
愣了几秒,我又笑了出来。
手指摸着缺了扣的袖子。
他是在乎的,我想,连我都不知道那扣子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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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样。
初中有个男孩儿过生日,他叫我去。我很是挣扎了一番,还是去了。
整个生日会上,他坐在大圆桌的斜对面,好像一眼没看过我。
叫我来干嘛呢离那么远,也不和我说话,我有些小生气。
埋头吃饭。那道冰镇草莓罐头总转到面前,运气真好。
从他公司出来去了饭店,他把预定的草莓甜点推过来,吃吧。
现在才回过味儿来。是他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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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带他去我的小破公司,提前打预防针,你可别笑话我啊,咱这规模比您那是差远了。
公司前的两级台阶大前天刚好碎了,还没叫人来补,瞧着特别不体面。今天怎么就这么窘呢?
又是掉扣子,又是坏门面。
上了二楼,我打开走廊的灯和暖气,高跟鞋一敲一敲着大理石,对着身后的他没话找话道:这是会议室,我妈说有点儿狭。
这是他们送的画儿,马哥说我一朋友说调太冷。
这是说了一大通,听见他道:真暖和。
窗外是大雪,就我公司这烂供暖,顶多算是哈不出气来。
可,他不挑错。
他身后摆着的是开业那天旁人送的麦穗,已经蒙尘落灰了。
第二天下午,我签收了一排新的麦穗。
便条上是他的字:大麦大麦。
要我们更小的时候了,三年级吗?老师讲他:你这字儿倒是写得不错。
言外之意就是他什么都不太好。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他:你字写得还是这么好。
过了会儿,我听了他发来的语音。
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