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段暮之处理政务回府晚了些,邢云栖正坐在庭院里的靠椅上,手撑着脸颊,闭着眼睛,皎月清辉倾洒于一身,清幽静谧,宛若天人。
段暮之悄悄走到了邢云栖面前,跪地抱住了邢云栖的腰,偏着头枕在了他的腿上。邢云栖恍惚睁开眼来轻声道:“陛下,你终于回来了。”
段暮之握着邢云栖修长白皙的手关心道:“夜里凉,怎么不回房,坐在这里干什么?”
邢云栖道:“还不是等你,回来这么晚,饭菜都凉了。”
段暮之跟孩子似的靠在了邢云栖怀里,握着邢云栖的手揉捏:“有人等我回家真好。”段暮之用脸蹭了蹭邢云栖的腰,“云栖,我好爱你。”
“行了,知道了。”邢云栖秋波翕动,弯了弯嘴角,轻拍了两下段暮之的脸颊,“快起来了,别粘着,跟我吃饭去。”
邢云栖牵着段暮之往东院走。
这时李叔正站在门口候着,见二人走来开心道:“哎哟!陛下回来的真是时候,这饭菜又热了一遍刚端上来,您和公子快用吧。”
邢云栖道:“有劳李叔了,您先下去歇着吧。”
李叔笑着退下:“哎,好,好。”李叔走出院子还呵呵念着,“这么多年了,情分竟是一点没减,老爷若是泉下有知,也是欣慰的吧!”
“云栖,多吃点。”
邢云栖看着碗里堆满的菜肴笑道:“行了,你是把我当猪养吗?”
段暮之凑过去不怀好意道:“云栖多长点肉,摸起来才舒服。”
“……”邢云栖用筷子敲了敲段暮之的头,“段暮之!饭桌上还不老实?说些什么呢?”
段暮之给邢云栖盛了碗汤,哄道:“好,我不说了,那你喝汤。”
邢云栖也替段暮之夹着菜,笑吟吟道:“陛下今日回这么晚,忙什么呢?”
段暮之因想起这件事不免烦心又担心邢云栖多想也就没有告诉他,只说道:“不过是些冗杂的破事罢了。”说罢还叹了口气接着吃饭。
邢云栖看出了点端倪也没细问只说:“快吃吧!累了等会早点歇下。”
…
邢云栖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等着段暮之沐浴出来,手里把玩着段暮之打磨给他的香珠手串,是给他保平安的。邢云栖嘀咕道:“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小心思呢!”想想自家那位这么多年一直都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从未有过怠慢,有时候他都会觉得段暮之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脾气,都是男子,自己的小性子他都包容俯就着,时时哄着。那么好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想到这邢云栖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时段暮之沐浴出来,看邢云栖趴在床上傻笑着,疑问道:“云栖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邢云栖仍笑吟吟的:“我在笑你。”
段暮之去将邢云栖明日要穿的衣裳都拿了出来挂在屏风上,道:“笑我什么?”
邢云栖倚着软枕歪头看他:“笑你总是这般待我好,我开心。”
段暮之笑了笑,上了塌躺下将邢云栖捞在了怀里,“云栖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不应受委屈,我理应照顾好你。”
“你这话说的,整得我不能自理似的。”邢云栖勾着段暮之的下巴笑道:“这么好的暮之是我一个人的,真是便宜我了。”
“应该是便宜我了才是。每晚你都能在我怀里,真的好开心。”
因今日闻得户部上奏选秀一事,又见段暮之回来得那么晚,心里又不免有些触动。邢云栖翻过身去背对段暮之。
见邢云栖笑容渐渐收敛,又是这番举动段暮之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料到邢云栖怕是有所察觉,他从后抱住邢云栖:“我不是想瞒你,我怕你难受。”
见人不答,他只好说完:“选秀是不可能批的,今晚也是在处理这些事情。云栖,我有你就够了,你还不知道我吗?从小到大,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哪里还能给别人留位置?对不起你的事当然也不会有。如今坐上这个位置,国祚牵绊不能抽身,我与你苦了那么久才能有今天,我又怎能轻易放下,我想撒手不管你会同意吗?储君已立,等将来煜儿大了,这江山就交与他去,我也不操这份心了,我只守着你。”
“等到那时卸下这担子,你就带我走,去看遍名山大川,看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做一对闲云野鹤也不是不行。你说好不好?”
邢云栖感受着身后之人的心跳声,听完他这一番坦白,不禁心跳耳热起来。想着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娇气了,明知段暮之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为这点子破事拈酸吃醋起来。可是细想想就是很不舒服,他只想段暮之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许妄想。复又转过身去埋在那人怀里蹭了蹭却还是一言不发。
段暮之看他这样必是好了,愈发觉得这人可怜可爱起来:“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误会,你也不要因为别人而疏远我好不好?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我也只要你一个。”
邢云栖心里一暖嗔笑道:“废话那么多,我也没有怎样。”
段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