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渐渐散去,白日的热气也逐渐消散,宾客到齐落座,仪式开始。
四周的灯光渐暗,嘈杂的宾客逐渐安静了下来,司仪按部就班地推进流程,季羽沛面带笑容,捧着捧花缓步从人群中穿过,每走出2米,就会成功起爆一对巨大的地爆气球,飘散出无数小气球飞向空中,等到季羽沛走上主舞台,舞台四周又起爆了一组10个地爆气球,纷纷扬扬的小气球飞上天空,画面浪漫诗意唯美如果能忽略掉四周越来越浓郁的臭气的话。
台下宾客开始窃窃私语,季羽沛同样也闻到了那股臭味,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生理本能让她疯狂地想呕,但自尊心架着她,让她此刻只能扮演的是那个完美的新娘。赵海儒也好不到哪去,臭味也让他想呕,但他和季羽沛同样无处可逃,只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继续仪式。
终于挨到互相宣誓的环节,人群中一个小孩儿的大喊划破天际:妈妈!这里好臭啊!打破了原本就已摇摇欲坠的体面。季羽沛被臭得几乎快要晕过去,在念诵誓词时出了差错,我,季羽沛,愿意到了合适的年龄嫁给赵海儒,呕呕吐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几乎无法合上,季羽沛抓着赵海儒的手蹲在台上疯狂干呕,直至呕出胆汁濡脏婚纱,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赵海儒被面前的一幕恶心地无以复加,又更加刺激他呕吐的欲望,最终弓着腰背对观众也呕吐起来。司仪僵硬在台上,被臭味环绕的同时,也在拼命挽救着越发失控的场面。
不得已暂停了仪式,伴郎与伴娘脸色铁青地将在台上呕得天昏地暗的两人扶下台去换衣服,台下所有人都在议论臭味的来源,但无论如何,这场婚礼已经毁了一大半了。
是你干的?在听到小孩儿大喊后,邵逾明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会提前把我拉过来。
500只椿象,很难买的啊。项子宁举起手机拍下了台上两人夫妻对呕的社死场面发给闺蜜,啧啧称奇,也真是难为那个搭景小工了,500只椿象一只不剩的全帮我洒在了他们起爆器周围和人可能会最多的抢捧花区。
椿象?邵逾明感觉到一丝不妙,一个模糊的昆虫影子在眼前闪过。
臭大姐啊。项子宁坦然,我怎么可能放他们拿着我亲手设计的所有流程和环节好过。
难怪他们脸色那么难看。邵逾明想起少时被臭大姐支配的恐惧,不禁抖了抖。
少顷,换了一身衣服的新郎新娘重新回到台上,继续仪式粉饰太平。最终在丢捧花环节时又因为那股浓郁又莫名而来的臭味功亏一篑,仪式被迫早早结束,被臭到毫无食欲的一部分宾客甚至都没有上到2楼宴会厅,观礼后径直退场回家了。邵逾明和项子宁混在人群中一起上楼,听着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议论着刚才久久不散的臭味和当场呕吐导致社死的新郎新娘。两人选桌坐好,周围都是邵逾明与赵海儒的同学。方才见过面的孙淼与李阅分坐邵逾明与项子宁两边,大有八卦当前,保护我方大嫂的意味。
同学之间几年不见,觥筹交错自然避无可避,项子宁以一会儿你还得开车送我回家为由,将敬向邵逾明的酒尽数挡下。同学们起哄着帮喝双倍,项子宁也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喝得一滴不剩。酒过三巡,邵逾明担心地凑过去,凑着她的耳边轻声问她:你还好吗?会不会喝太多了?要么咱们先撤了?
项子宁转头,唇堪堪擦过他的,邵逾明惊得拉开寸许距离,猝不及防地红了脸颊跟他也喝了那么多酒一样。
项子宁鼻息之间酒精味儿清晰可闻,但眼睛里仍旧亮闪闪的,声音脆爽利落:你忘啦?我进来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客户部凭着千杯不醉打出名号了。
我上哪儿知道去,邵逾明腹诽,旋即开口:你要是不太行了就跟我说,我们早走也可以。
好。项子宁语气软下来,舔了舔嘴唇,开口求他:师兄你能给我剥几只虾么?我想吃,但我懒得洗手。
邵逾明盯着她柔软又馥郁的双唇一张一合,想起十几秒前那个几乎不能算得上吻的接触,突然想把她拉到角落里好好胡搅蛮缠一番,但又想起现在的场合,只好忍下来,顺从地答应她:好。转头夹过几只虾,一边和同学们聊天一边给她剥起来,剥好后头也没转自然地喂到了她的嘴里。
在旁人看来,这对璧人看着比办婚礼的新人更黏糊腻乎,因为那对新人时不时的还在敬酒之间拌几句嘴,眼前的这对璧人那可真是肉眼可见的甜蜜与拉丝,仿佛这个世界里只剩下对方。惹,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待到赵海儒季羽沛敬酒来到这桌,映入眼帘的就是项子宁一边给邵逾明细细地擦手,一边笑盈盈地回着所有人的打趣,来往有度如鱼得水。
季羽沛自一年前被赵海儒逐渐介绍给自己身边的所有朋友时,就感觉所有人都对她带着淡淡的疏离的客气。私下里她也没少向赵海儒抱怨他的朋友同学们非常难相处,赵海儒也只是勉强扯出笑容宽慰她融不来不融也可以。但看到项子宁在赵海儒朋友之间如此自由自在,她不禁牙也要咬碎。
赵海儒看着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