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ha)暗(yami)?”格林念了一下他的名字,表情有些奇怪。
“是速水,Ha-ya,mi。”好脾气的速水怜耐心地用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下他的名字,注意到小本子上还有之前推断暗号地点的笔记,他不动声色地撕掉那一页放到口袋里。
格林眨了眨那双碧蓝的眼睛,低声嘀咕了一句;“日文可真难学。”
他用的是瑞典语,速水怜没有听懂:“什么?”
“我的名字,”格林在他的纸条上写下「Rimelight」,“是不是看起来很奇怪?我原来不是这边的人。”
这位少年似乎对他颇有好感,两人在安静的图书室里噤声,用纸笔交流着。
「你是日本人吧?」
「是的。」
「我去过那边,」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写道,「是个很棒的地方,比乌普萨拉好得多。」
被国际友人夸奖自己的国家,速水怜忍不住心情好了一些:「瑞典也很好,社会福利和医疗制度都很完善。」
格林盯着「瑞典」两个字看了一会儿,用力地划掉它们,摇了摇头:「我讨厌这里。」
「为什么?是因为你刚刚在看的那件事吗?」
格林显然来过这里很多次,也看过很多次当年的黑色航线事件,他熟悉得连这张报纸上的报导都背得一字不差。
少年面露疑惑,随后有些恍然地低下头写道:「我不是瑞典人,我来自西欧。」
也难怪名字和瑞典当地的习惯大相径庭,速水怜想道。
但为什么是说西欧,而不是具体的国家呢?
「但我喜欢日本,」他想了想,继续写道,「有一个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很可能就来自日本。」
他等速水怜看完这一行,翻到反面空白的部分继续写着:「万一你会认识她呢?」
速水怜从格林的脸上看出了认真,他犹豫了一下:「日本一共有一亿人左右,这样的概率很小,但你可以告诉我她叫什么,或许我的朋友会认识。」
少年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气质,直到他看向自己之前,他仿佛都和其他人处于不同的位面。
现在的少年眼睛微微发亮:「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认识她,你身上有——」
他蹙起眉思索片刻,写上几个单词:「她的感觉?」
速水怜失笑,格林用的是「she」,显然是一个女人,在他身上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她叫,」格林的字迹在此刻变得格外端正,不是此前所用的花体字母,「Shimotsuki。」
「日文应该是这么写的——」他端端正正地写下“霜月”两个字。
————
西格图纳坐落在梅拉伦湖畔,恐怕是瑞典最适合散步的小镇。
这里有传统的矮房、石砖路、还有蓝天白云。
小镇醒得很晚,所有的餐厅、商店都在10点左右才开始营业。
一对旅客打扮的兄妹在阳光明媚的上午缓缓步入西格图纳,两人背着松松垮垮的单肩包低声嬉笑交谈。
只是其中的兄长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妹妹不满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在想什么呢?怜、哥。”她把最后两个字念出了重音,“现在分神没关系,但到时候可不能大意。”
速水怜回过神,黑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复杂之色,他歉意地笑了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西格图纳的街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散步,街边的小店陆续开门,一些老板和老板娘温声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霜月踩着石砖路,本能让她即使在路上跳跃也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路人,拿下自己的单肩包挂到速水怜肩膀上,活像一个任性的小公主:“那就罚你帮我背包!”
速水怜反应很快,他露出无奈的笑容:“好好好。”
在外人眼中,这对兄妹一边逛着各种小商店,一边谈论着旅游计划。
“我们下午去看梅拉伦湖。”速水怜在旅游计划上打上勾,拎着霜月买来的各种礼品袋说道。
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女性,在逛街这件事上仿佛都有花不完的精力,原本霜月还在和他讲解背包里武器和炸/弹的详细情况,直到进入礼品店看到亮晶晶的玻璃制品和柔软的毛绒玩偶……
少女浅绿色的眼眸中透露出矜持的光芒,动作迅速而不失优雅地往篮子里放入看中的商品。
在他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吃完半盘炒饭,鼓起脸颊盯着已经不再冰凉的汽水。
用上潜行和反侦查的能力悄悄潜入挂着禁止靠近牌子的湖畔,他被迫成为望风者,替少女注意来往的行人,一转头发现霜月正在用店里购买的玻璃瓶装湖水。
她伸手想要摘下湖边的一朵黄色小花,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动手。
随后身手灵敏地爬上一颗高大的树,在他紧张的目光中踮起脚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