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保不住,就算成了顾家家主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位置太累了,钧钧。”
“累?你累?”顾钧咬了咬牙,“你累,还要不择手段地从我手里抢走顾家?!”
“你别太不知好歹!”
“你一直以为,我接手顾家,是和你抢?”顾海顿了顿,“可我却一直觉得,只有从老头子手里把顾家抢过来,才能保护你。”
顾海将茶水再次斟满,“你仔细想想,从我接手顾家开始,你和妈还挨过一顿打,受过一点委屈吗?”
没有。
再也没有。
顾钧哽住。
即便年过半百,过去的事仍然是一辈子放不下的阴影,年少时互相取暖的几句话,也曾经是生命里最温暖的救赎。
可后来呢……
后来,顾海成为风光的顾家家主,别人都说他天赋异禀,是顾家的希望。
大哥这么厉害,怎么老二那么平庸。
顾钧怎么就比不上他大哥。
做生意亏本,娶的妻子也不如江婉漂亮,生下的儿子又调皮又没出息,因为顾钧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动,最后养成一个贵圈文明的二世祖。
他怎么什么都比不上顾海。
比不上比不上比不上……
仿佛钝刀子割肉一样,将他割裂的面目全非。
顾钧喉咙干咽了几下,嗓子莫名的干渴起来。
顾海淡淡笑了笑,继续帮他把茶水斟满。
顾钧连喝了几杯,沉默了很久,顾海忽然抬起眼,缓缓地问,“寒寒的事,是你设计的,当年推婉婉下楼的保姆,也是你授意的,是不是。”
顾钧:!!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顾海侧了侧头,露出一种和江寒如出一辙的阴冷和偏执。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钧钧,你太让我失望了。”顾海打开手机,放出那段他亲口向顾叙意坦白的录音。
顾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起来。
“当初顾海和原配妻子江婉结婚,没有签订婚前协议,万一江婉要离婚,直接就能带走一半的顾家,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于是,我收买了顾海家的保姆,找机会,把人推下了楼。”
“于是,我收买了顾海家的保姆,找机会,把人推下了楼。”
“我收买了顾海家的保姆,找机会,把人推下了楼。”
那句话反反复复,如魔咒一样地重复,顾钧浑身绷紧,下意识地想站起来逃走,可他刚撑着沙发欠身一起,一阵巨大的晕眩立刻将他再次按到沙发上。
“你!你在茶水里下了药?!”顾钧一脸不可置信,“茶你也喝了!你疯了吗?!”
顾海笑着抬起头来,“这药是那几年你一直让保姆给婉婉喝的药,不过加大了剂量,大概半小时后就会致死。”
“你这条疯狗!”顾钧怒吼着,求生的本能为身体集中起最后一丝力气,越来越笨重的身体踉跄着站起来,东倒西歪地往外面跑去。
顾海怜悯地看着他的背影。
没走出几步,顾钧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在地上努力爬动,仿佛一条脱水的鱼拼命地往海里游,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门之隔,顾钧绝望地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为什么没有人。
手机呢,他的手机呢!
曹琳琳和顾叙意还在等他的消息,时间到了他们会来确认自己的安全的!
第70章
去往顾家的路上,消防和警车的鸣笛刺耳又急促,红□□在车窗外拼命地闪烁,催命一般地将所有车辆挤开。
江婉曾经一跃而下的房间里燃起熊熊大火,猩红灿烂的火焰,仿佛要把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不堪和不幸全部焚烧殆尽。
江寒到的时候,特警正在别墅门外焦头烂额地商量对策,门窗都是防盗防弹的,从里面锁死的时候是绝不可能从外面打开的。
警察正紧急联系顾家的老管家和下人,试图问出密码和开门的方法。
紧接着,一个细心的女警道,“看那边,窗户里有人!”
江寒从小长大的房间窗下,是被冬雪掩埋的蔷薇花丛,枯干的枝杈沉默而隐忍地在寒冬里煎熬着,等着一个春天。
顾海站在窗口,半张脸都是飞溅的血点,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指稳稳地点了根烟,神色凄凉地看着那片蔷薇花丛,染血的侧脸映着火光,真正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想起被家族猝不及防推到面前的江婉,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意识到这是一场被安排的相亲,而他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心里抗拒的很离谱,却恐惧于父亲的威力,只能冷着脸无声地挣扎。
江婉是个很健谈的姑娘,带着一种被宠爱保护的很好的魅力,三言两语,就轻易地让顾海产生了兴趣。
怎么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