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沐在一旁体贴的解释道:“二姐姐,你刚回上京不久,可能不了解,锦绣坊能在上京城里屹立不倒,肯定是有自己的经营之道的嘛。”
“听闻掌柜每每进了新料子,都会让贵客先挑,余下的,才会上到外面的架子上,这也是为什么郡主一早就来定春装的原因,绣娘们也会先赶着这批贵客的衣裳,她们的选择,基本上也是本季的风潮了。”
沈清沐见二姐姐听得认真,又继续说道:“正因为贵人们每季都能享有些特权,处处优先,所以才抓住了这些贵客,而普通百姓则是顺应风潮,处处跟风。”
沈清婉一直觉得自家妹妹是个懵懂无知的,听完她的这番分析,对她很是刮目相看,赞道:“你说的都极有道理。”
沈清沐得了夸奖,内心喜悦,却还是略带羞涩的回道:“这都是小娘跟我讲的,她叫我不必跟风,买自己喜欢的就好。”
沈清婉一直觉得自家姨娘是个难得的,也正是因为姨娘的用心教导,才能让她们虽不是亲姐妹,却没有丝毫隔阂的相亲相爱。
马车到了锦绣坊没一会,汝南王府的马车也到了。
顾兮瑶虽才刚认识沈清沐几天,因着沈清婉的关系和她自己的判断,她就觉得两人是能相处得来的。
因而一左一右挽着两姐妹的手臂进了锦绣坊,机灵的伙计看到贵客进店,殷勤地迎了上来,将沈清婉三人一路引至二楼里间。
这处屋子宽阔明亮,进屋后,有一排贵妃塌,上面铺着绵软的靠垫,塌几上,则摆放着精致的茶点。
顾兮瑶挽着两姐妹一同坐在一个软榻上,这才吩咐一旁候着的伙计:“把新进的料子都拿出来看看吧。”
伙计应声而去,不一时,数十位丫鬟推着名贵的紫檀架子一排排的站在了三人面前。
最前面的这架子上,摆着匹织金锦,顾兮瑶只是随意看了几眼,便摆了摆手,那丫鬟推着这架子去到了后面,第二排的架子朝前补位。
沈清婉这才注意到这紫檀架子的绝妙之处,每个架子的底部,都有两个木轮,看起来极其灵活,可随意转变方向。
沈清婉忙着打量架子的功夫,顾兮瑶已经看完了前几个架子,抱怨道:“你们锦绣坊是怎么了,净拿些不入时的料子来哄人,这几匹料子我看着与去岁的没什么差别。”
一旁的伙计在店里也是个小小管事,见惯了贵人,自然有自己的应对之策:“郡主您瞧仔细些,这些料子虽不是什么新兴的,可上面的纹绣花样,都是最新的样式,保管也是独一处的,如果这些您都不满意,后面还有旁的料子,且再耐心看看,保管有您满意的。”
伙计话落,屋门处传来一道轻浮男声:“什么布料保管满意,叫爷也瞧瞧。”
几人下意识的朝屋门处看去,只见一男子一拢红衣,眉眼上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旁边虚搂着位美娇娘。
顾兮瑶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两姐妹耳边轻声道:“真晦气,来定春衣还碰见他,早知道就换个日子来了。”
一旁的伙计似是看出来了两方不太对盘,引着新进来的两人坐到了另一侧的贵妃榻上,又推出一顶白玉雕屏隔开了两处贵妃塌。
那男子带着美娇娘坐定在了软榻上,看着伙计的做法,也不恼,语气邪魅,说道:“表妹这是何必,若是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
顾兮瑶对那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十分不客气地回道:“谁是你表妹,别与我攀亲,那你走就是了,我还能开心点。”
那男子听见顾兮瑶的话,语气依旧带笑,笑意里又隐着几分淡漠不羁:“若我今天是自己来,那我就不在这碍眼了,可今天答应了阮阮来给她定新衣,那我自是也不能食言的。”
透过雕屏缝隙,沈清婉看见那位名唤阮阮的美娇娘妆似娇羞地靠向那男子怀中,那男子低头瞧了一眼,抬眼间透过缝隙,与沈清婉的眼神对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微笑。
沈清婉没有理会,收了眼神,坐正了身子。
顾兮瑶也不再搭理那人,专心挑起布料来。
推着紫檀架子的丫鬟一前一后的移动着,一匹多彩蜀锦映入几人的眼帘。
顾兮瑶眼神一亮,开口道:“把这匹布料拿来让我瞧瞧。”
一旁的伙计上前,取下布料,呈至顾兮瑶三人面前,沈清婉也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布料,纹样对称,色调鲜艳,是匹好料子。
顾兮瑶拿起布料下摆来回探看着,打量完毕,又问起沈清婉两姐妹的意见:“这匹料子怎么样?”
沈清婉:“这匹料子瞧着是比前面的料子都要好一些。”
沈清沐:“我以前常逛锦绣坊,没见过这样的料子。”
顾兮瑶觉得今天也算来值了,这蜀锦听闻织造局每年里只有几十匹的产量,全都要进贡到宫里的。
没想到锦绣坊这样有本事,竟能搞到这样的好料子。
“这蜀锦,从哪里来的?”
那伙计闻言便知晓贵客明了这料子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