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赶出去, 沈云庭到底还是闭上了嘴,静坐在屋檐下,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时不时看一眼霍星辞,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老中医把银针都放好,边收拾残局边嘱咐道:“中医讲究一个持之以恒,明天这个时候,你叫你对象再背你过来。”
“好, 谢谢大夫。”霍星辞把裤腿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针灸似乎真的有点用, 腿好像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不必言谢。”老中医摆了摆手,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若有若无瞥了眼沈云庭, 继续道:“如果真的要谢, 下回让你对象安静点, 年纪大了就想图个清净。”
看来,老中医对沈云庭意见颇深。
“嗯。”霍星辞耳根一红,羞赧答应了下来, 大抵是沈大夫医术高超, 针灸的时候只是看起来疼,其实除了针尖刚刺破皮肤的那一瞬,大部分时间霍星辞都没感觉到疼痛。
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几人聊了会病情,沈云庭便准备背着霍星辞回去。
临走之前, 沈云庭跟老中医打了声招呼, 从门前的杏树上摘了两颗杏子放到霍星辞手里:“喏, 尝尝看,这个季节还没熟,应该会有点酸。”
霍星辞盯着手里的杏子看了看,良久嘴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浅尝了一口,何止是有点酸酸的整张脸都差点扭曲起来。
不过霍星辞还是控制了脸上的表情,坏心眼把剩下的一颗杏子递到沈云庭嘴边:“酸酸甜甜的,你也吃一个。”
就像沈云庭把疗骨丹偷偷掺在饭菜里,霍星辞却毫无防备都吃光了,沈云庭对霍星辞也没有半点戒心,咬下半边杏子,炸裂出来的酸涩味让舌尖都在发麻。
到了这会,沈云庭才意识到他被霍星辞给捉弄了。
不过,他沈云庭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愣了一会,旋即偏头吻住霍星辞的唇,杏子的酸涩味瞬间填满两人的口腔,弥漫在交缠的唇齿间。
大抵没想到沈云庭会用这么无耻的办法报复回来,霍星辞惊讶睁大双眼,味蕾感知的酸涩味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星辞:你个老六!
良久,唇分。
霍星辞想要责怪沈云庭,可仔细想来这件事情还是他有错在先,起了捉弄的心思,最终只能把脸埋在沈云庭的肩膀,恹恹问道:“杏子还有多久才能熟”
沈云庭:“半个月左右吧。”
霍星辞没有接话,想着那个时候他应该回市里做截肢手术了,应该吃不到这里刚成熟的杏子,思及此,气氛徒然变的有些悲伤起来。
那两颗杏子,两人还是没有勇气全部吃完,喂给了邻居家养的鸡鸭,也不算浪费。
在村里的日子,平静而又安逸,除了每天背着霍星辞到老中医家针灸治疗,其他时间无非就是散步钓鱼去邻居家蹭饭,两人还一起种下了几棵果树。
不过比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变了许多。
至少,现在霍星辞面对村民的调侃时,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了,而是很积极的跟村民介绍他和沈云庭的关系,生怕还有人不知道。
得亏霍星辞这张嘴,现在整个村甚至隔壁村的人都知道,沈云庭外出五年后,带回来个又白又好看的城里对象,还有孩子上他们家讨糖吃。
不过这样的安逸的日子,没过多久还是被打破了,主治医生再次打来电话催促,让霍星辞回去检查腿部状况,如果没有好转就要截肢。
霍星辞分的出轻重,况且来之前医生早就警告过他,如果不尽快处理,可能会危及性命,没办法只能跟村里的众人告别。
离开的那天,天空下着倾盆大雨,霍星辞透过后试镜看着身后的村庄越来越远,化为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仍没有收回目光。
似乎是察觉到了霍星辞的情绪,沈云庭伸手将霍星辞拥入怀中:“别难过了,说不定情况好转了很多,就不用截肢。”
霍星辞哪能听不出沈云庭是在安慰他,他并不觉得悲伤,只是有些遗憾罢了,抬头深深看了眼沈云庭,命运已经给了他最好的馈赠,作为交换,他也应当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到了医院,还是那套熟悉的流程,尽管霍星辞很厌恶医院,他这一生大半痛苦的时光都是在医院度过的,但有时候也不得不配合医生。
检查出来的结果却令人惊讶。
主治医生激动握紧手里的检查报告,脸上兴奋的神色肉眼可见:“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恭喜您霍先生,您不需要截肢了,而且如果后续治疗得当,还有痊愈的可能,如果方便,请把那位治好您的老中医引荐给我,我想向他讨教一些学术上的问题。”
霍星辞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击的说不出话来。
相比之下,沈云庭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面色就平静的多,借口说老中医喜静,不愿见外人糊弄了过去,随后把霍星辞带出了医院。
要是再晚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