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昙和言年谨就是,只一次就生下了他,但言若当时不怎么相信,认为只是侥幸,毕竟他那时候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人工受孕了。
没想到是真的。
他跟蒋卧相爱,这件事,比他怀孕,好像还要令他高兴。
言若枕着蒋卧的腿睡着了,迷糊间,听到蒋卧低低地声音,“嗯,我爱你。”
言若眉眼舒展,唇角微微翘起。
次日言若睁开眼,他人已经在老宅的床上了,窗帘拉的很严,透不尽一点光亮,最大程度的保证了他的睡眠。
但言若醒后看到这样的空荡的环境,立刻惊慌起来,“哥哥?”
门外没有人应答。
言若急忙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往外跑,“哥哥?”
走廊在的李姨正好听到声响,她已经得知言若怀孕了,一整个早上都在笑,“少爷,蒋先生在楼下给您做孕夫早餐呢。”
言若没有理她,跑到走廊上,李姨吓的哎哟了声,第一反应是,“少爷,穿鞋啊!”
外面可没铺地毯!
第二反应是,“跑慢点啊!”言若还怀着孩子呢!
言若不管不顾,顺着楼梯往下跑,一定要亲眼看到蒋卧才能放下心。
在跑到三楼时,从下面赶上来的蒋卧接住了他,“怎么跑的这么急?”
言若抱到了真真切切的人,后背的冷汗不再分泌,紧紧抱着蒋卧的脖颈,“我在房间里没看到你,以为你出去了。”
蒋卧安抚地揉捏着他的后颈,温声,“没有,我怎么会出去?你今天醒的有点早,早餐还没做好,我抱你回房间,让李姨做剩下的,好不好?”
言若说好。
蒋卧就像没看到言若的害怕一样,自然而然地跟他说着话,“虽然现在是三月天,但地上凉,下次不要光着脚好不好?”
言若又说好。
蒋卧亲亲言若的耳朵,只当是言若像往常一样害怕他离开,他没那么敏感,便在说完言若后,提起言若肚子里的孩子,“你现在有身孕了,跑太快,万一摔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听话,别让我担心。”
趴在蒋卧肩膀上的言若瞪大了双眼,可眼神却一点神也没有,别说对孩子的怜爱了,他甚至在本能地反抗。
言若收紧手臂,“我知道了,哥哥。”
他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他终于有了可以让蒋卧留下来的条件,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吗?
为什么他不高兴?
在失去上一个孩子后,他不是很愧疚自责吗?
想生一个弥补她。
为什么他现在这么不安,这么……恐惧这个孩子?
言若在看到蒋卧端过来的数道精致的早餐时,明白了。
他在吃醋,他在危机感。
蒋卧是留下了,但他是为孩子留下的,不是他。
他视肚子里的孩子,为敌人。
要跟他一起抢蒋卧的敌人。
言若连自己的肚子都拒绝摸了,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一点都不能。
如果他让蒋卧发现他不喜欢这个孩子,蒋卧会带他去打掉。
现在月份小,可以打掉。
他了解蒋卧,他知道如果他不喜欢,蒋卧会出于两种考虑,打掉,一个是他,蒋卧是爱他的。
如果得知他因为孩子而心理出现严重问题,他会不舍得他痛苦,而选择打掉,还有一个,是替孩子做出的考虑。
一个不被亲生父亲喜欢的孩子,不如不要。
否则生出来,对孩子太不公平了。
言若不要。
他要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孩子会是他的底牌,所以他一定要生。哪怕当真的怀上后,跟他原先想的不一样,他很警惕这个孩子,排斥,反抗,厌恶……
他又一次的,把孩子当成了工具。
言若不敢让蒋卧察觉出一分一毫,他每天都装的极为崩溃,他要表现出他很爱孩子,吃各种营养品,给孩子做胎教,等到了晚上,他还要抱着他的肚子睡觉。
只有沐浴时,他能一个人待会儿,那短短的十五分钟,他会面无表情,再也不用遮掩,演戏,全程碰都不碰一下肚子,把所有信息素收回去,吝啬的不肯给孩子一点安抚。
他越表演的爱孩子,他的心里,就越讨厌孩子。
蒋卧,李姨,佣人,越对他孕夫的身份表现的特殊,他就越厌恶。
他在跟他的孩子,争风吃醋。
就像野外里,他是年长的兽,而他肚子里,他即将孕育出来的新生命,不是他的孩子,是来代替他,杀死他,来夺走他的一切的。
言若吃进肚子里数不尽的营养品,可他越来越瘦,眼睛也变得无神,他总是发呆,公司里的工作已经全部交给了手下,一头漂亮的银发,好似都受到了主人情绪的影响,变得不再耀眼,而是散发着淡淡的落寞。
蒋卧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