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修燃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他从出生就没有父亲,和母亲两个人住在方家宗门山脚下的镇子里,白天母亲会去宗门里一边洗衣服一边偷听。
有时候屈修燃也会被带过去,这里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以至于屈修燃本人都有些恍惚。
这里是他的潜意识,是他的记忆。
屈修燃跟着母亲去旁听时才十三岁,他到了应该锤炼根骨的年纪,其他孩子都在宗门学堂里,屈修燃却没有这种机会。
屈何不想耽误屈修燃修行的最佳时期,于是送他过来旁听。
他一开始和其他外门弟子也差不多,蹲在学堂门外,偷偷跟着学。
屈修燃在家也经常被母亲教一些道法,但远没有这样听起来有趣,他喜欢学习道法,旁听这件事让屈修燃非常兴奋,即便只能坐在门口。
第一节 课就是练气。
他按照长老教的,尝试感受着周围的气,灵气邪气,混沌之气。
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难事,进仙门旁听前,在同龄的内门弟子对于气还毫无头绪的时候,屈修燃就已经能感觉到充沛的灵气。
他从前一直不懂要如何运作它们,这才是第一次有机会接触,让屈修燃两眼发亮。
屋子里几个内门弟子互相打闹,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往外看了一眼,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当即用手怼了怼旁边的人:“瞧那儿,来了个姑娘。”
他朋友也往外看了一眼,屈修燃脸上有点脏,穿得也土气难看,但还是能看出来模样,他人长得瘦,经常被当成女孩子:“这个?看起来和洗衣房那个女人挺像。”
“就是她的孩子吧,她有个儿子的。”
一开始说话的男生惊讶:“这种人的孩子都来旁听了吗?一个洗衣婢女的孩子能学会什么。”
似乎觉得屈何这种望子成龙的行为很好笑:“果然外门就是会有很多婢女抱着妄想要挤进内门,你说她长成那个样子干嘛不直接去找个男人,不比现在过得潇洒。”
“找一个男人哪有和很多男人厮混有趣,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
“真贱,贱女人。”
年轻的屈何和屈修燃看起来是有几分像的,是张标准的美人脸,也因此单纯看两个人的脸不难认出是母子。
屈何也因为长得漂亮,被宗门里很多人关注过,不管是孩子还是成年人基本上都知道洗衣房里有个漂亮女人。
因为没有男人却带了个孩子,孩子又是跟母姓,人们几乎默认了屈修燃就是屈何与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
那时候的屈何不管在哪都免不了有些风言风语,再加上她本身人长得就标志,总有些坏主意打在母子两人身上。
此时正好结束了一堂课,屈修燃听母亲的话,刚一结束就弯下腰准备逃走,但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几个人给围住。
这场面屈修燃太熟悉了,几个比他高的男生怼着他的肩膀:“喂,你是哪来的?在仙门里乱跑很危险知不知道?”
屈修燃没说话,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又有另一人问他:“你娘是屈何吧,你叫什么?”
“屈冶。”
果然是跟母姓。
这些男生比屈修燃高了一个头还多,都已经十七八岁,成人那些事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不知道你爹是谁?你该不会是你娘和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吧?”
对方捏着屈修燃的脸把脸转过来:“长得倒是挺标志,陪我们玩玩?”
话说着却开始下流地贴近屈修燃摩挲着身体,几个人把他往没人的地方推。
屈修燃顺从地跟着走了几步,期间那男生手一直放在他后颈。
他跟着到了人稍微少点的温泉地,眼看这几个人已经放松了警惕,沉静中的屈修燃忽然有了动作,先踩中了一个人的脚,而后打中了另外一个人的腹部。
从小到大常年和人打架,屈修燃虽然瘦瘦弱弱力气倒是不小,一下子把人打翻了两个,他眼睛亮晶晶的,又一拳打在对面的人脸上,那青年顿时牙酸。
那两个人很快反应过来屈修燃的反抗。
三个人合力想要按住屈修燃,奈何学艺不精身体也虚,竟然半天没能得手还被屈修燃打了好几次,嘴巴和脸都肿了,其中一个被屈修燃按在地上。
可才处于上风,屈修燃却忽然感觉到两臂一紧,只来得及看见远处飞来了一条绳子,将他捆了三圈。
他从前打架都是赤手空拳,没见过有人用法器,也不知道有捆仙锁这种东西存在。
他被捆仙锁捆上了,被激怒的青年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屈修燃脸被打歪了过去,他丁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眼睛死死盯着已经坐到他身上的人。
屈修燃挣动就换来一巴掌,可他依旧很镇定,用课上学来的知识调动着周围的灵气,一些被运转起的灵气浮在他周围,形成了一股子强劲的风。
还未等屈修燃有所动作,远处却忽然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