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殿里所有人面前回来,只剩下屈家的三四个人,和澹台安一个人坐在偏殿里。
“埋了,没有折磨她。”
“应该被折磨的只有一个人。”
屈修燃坐在屈何背后的位置,他坐姿一直以来都并不端庄,看着这屋子里唯一一个方家人。
澹台安来见屈何,身边甚至不会带任何人。
就算是屈何在这种时候也会让左樱在身边,以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被方家人暗算,不知道澹台安是天真还是足够自信,他只有一个人面对屈何,这个按理来说可以要他的命的人。
从前屈家和方家走得近,而屈何有在方家生活过得记忆,也记得小时候二师兄对于屈修燃的照顾,一直以来对澹台安都是有些好印象的。
“最好还是快点将方父处理掉,如果被他跑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和屈修燃想的一样,澹台安并没有直接杀死方父,半身不遂这种事情估计就是他搞出来的,这老头子风流了一辈子,晚年估计被澹台安关在什么地方折磨。
“我让他体会了一下我娘这些年的生活,将他手和脚都废掉了,和一群家畜养在一起。”
他说起这些脸上表情都没怎么变化,好像只是随便聊起来近况:“一开始他很不适应吃猪食,但后来也许意识到了,不吃饱了猪也很可能会吃了他。”
“其他那些长老人在哪?”
这一次澹台安却并不说了,屈修燃觉得这画面很滑稽,澹台安已经完全变了,身上的那份恶劣装也不愿意再装下去了。
屈修燃忽然强烈地察觉到,也许澹台安并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曾经和他有过仇怨的人,他比屈修燃想象中还更加有野心,所有阻挡他野心的人都会被处理掉。
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至于报复的人是他还是屈家,事情就不太好说了。
屈修燃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烦躁,也许他已经走错了一步棋,没有了牵制的屈家如鱼得水,没有了牵制的澹台安却同样危险。
从前也许还有尉迟渊和屈何两个人在,可现在尉迟渊已经废了,屈何一个人,屈修燃并不确定她能不能斗得过澹台安。
屈修燃不想再听下去,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室内原本还算安静的氛围,随着他的起身,大家的视线瞬间都看过来。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澹台安。
屈修燃揉揉额角:“我出去走走。”
他带走了屈灵。
方家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训练场,屈修燃年纪小的时候常年待在训练场里,日复一日地修炼,他想要超过所有人,和那些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孩子打架。
那时候他脸上常年带着伤口,澹台安就会帮他处理这些伤口,有时候惹了麻烦,屈何找不到屈修燃的人,也都是去找澹台安,澹台安再帮他找到屈修燃。
这里应该是屈修燃最熟悉的方家角落,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训练场还是那个训练场,只是没有什么人。
屈修燃并不会经常想起这里来,对他来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当然上一世是有过的。
“小主子,刚才澹台安的书童塞给了我这个东西。”
石栗递给屈修燃一张符纸,屈修燃打开看了看,上面用朱砂画了偏殿,在打开的瞬间便燃烧起来,随后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了一行字。
“一个人过来。”
不用多想都能猜到这是谁留下来的,石栗小心翼翼问了句:“小主子要过去吗?”
“怎么不去。”屈修燃笑了下,手心将符纸的灰烬捏碎。
他当然不会完全听澹台安的话,至于见面这种事,只要澹台安人还没死,早晚都是要见的。
偏殿的书房很安静,这里也同样没有什么人,好像澹台安并不习惯身边有人跟着他,就连个守门的书童也没有。
屈修燃脚踩进去,就感觉到室内的冷感。
澹台安坐在书桌前,穿着白衫,长发披散,身上那份脱俗的感觉又回来了,那一瞬间的恍惚让人觉得他和从前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在宗门里的二师兄。
对方抬起眼睛看向屈修燃的瞬间,屈修燃感觉到了压迫感,虽然澹台安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什么想说的找我过来干什么?”屈修燃还是那副样子,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他看起来都不太在乎澹台安的态度。
澹台安忽然朝他笑了下,这个人总是冷冰冰的性格,倒是很少有这样爱笑的时候,不仅不会觉得赏心悦目,反而有些阴冷冷的。
“屈何很信任我。”
屈何会不会完全信任他,当然还是得看屈修燃,只要屈修燃和屈何说了澹台安的危险性,屈何自然会明白提防澹台安。
可澹台安说出这话,本意也并不是屈何到底有多信任他,而是在威胁屈修燃。
“所以呢?二师兄这个样子,难不成是想让我补偿你给你道歉吗?”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