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赌场出来已经是半夜,佐樱因为觉得没趣,老早就回去自己的住处休息,她这些日子一直是和屈灵住同一个院子里,两人都不属于屈家人,明面上也没什么关系,但为了能随叫随到,住一起也更方便些。
剩下屈修燃和纪唐生一起回家。
他们两人平常身边都是人侍候着,尤其是纪唐生,一生之中一点苦也不愿意吃,活的叫一个金贵,很少有走路回家的时候。
他一边躲着路上的泥坑,一边终于和屈修燃谈起今天的事情。
“一丁点也不像盛玉会做出来的事,他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
“盛玉这个人,心气高傲气足,不管掉到什么境地里,没见过他有放弃的时候,总能绝地反击,对上你这应该是第一次。”
“他什么时候绝地反击了。”屈修燃手揣进袖子里,没什么表情。
“在我梦里。”
“什么梦?”
“可以当成一场梦吧。”
纪唐生呼出一口气,说起这些事漫不经心。
一场不太好的梦,也可以说是他的前世。
“梦里你被澹台安一箭穿心,死得特别惨,盛玉在那里头可是个偏执狂,从小就只有统一修真界一个目标,他最终杀了你。”
屈修燃心脏忽然猛跳了两下,面上却没有丁点表情,他死之前纪唐生早就已经死了,按理说就算是重生,这人也不应该有自己死亡时的记忆,屈修燃问:“你在梦里干嘛去了?”
“我早就死了啊。”
纪唐生就像说起别人的事,语气里独有的雀跃:“我梦里梦外都是你屈家庇护的,屈家都完蛋了,你还指望我在梦里能给你报仇吗?”
“梦很真实,人的关系和现实里都差不多的。”
报仇?
屈修燃又想起什么:“梦做得这么真实,怎么起来还去找澹台安的麻烦?”
屈修燃刚和系统链接的那段时间也就是纪唐生自不量力带着一群人去找澹台安的茬,想要群殴澹台安,结果被人澹台安给单方面揍了一顿。
“你在梦里爱惨了他,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见,唯独喜欢他一个人,他可还戳了你一箭呢,打他一顿也正常吧。”
屈修燃哼了一声:“多管闲事,自不量力。”
“什么叫不自量力,我爹从小就教我,就算有八两银子,也得装出八十两的架势来,这是商人的底气,谁知道他怕不怕了我。”
给屈修燃听笑了:“你的修为有八两银子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一路走到屈家大门口,屈修燃回忆起此生的诸多巧合。
纪唐生似乎总能从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提供各方面的帮助,想要的消息和法器,似乎都准备好了等待他去拿一样。
他转头看向在自己身边的人,冬天的空气很冷,纪唐生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透露出一股死态,穿着打扮又精致,很衬托他身上那股落魄富商的忧郁气质。
与其说是被屈修燃庇护,不如说纪唐生永远能给自己留出后路来,商人本就是见风使舵。
自从纪家由纪唐生掌家以后,纪家也惹了不少麻烦。
那人只穿着里衣坐在屈修燃的椅子上,逗弄屈修燃的两只蛐蛐,他指尖从罐子里伸进伸出,胸前的衣服也开了一大片,却低头摆弄的认真。
屈修燃赤着脚从床上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抬起纪唐生的下巴:
“张嘴。”
纪唐生按在屈修燃的手腕上,因为洗过澡,唇色微微发红,将他的苍白感“你不是要给我吃虫子吧?”
但却配合地张开嘴巴。
舔舐是友人之间可以做的,这是纪唐生教他的。
虽然他们很久都没有再这样亲密过。
即便一开始不习惯的事情,也总会慢慢突破界限,人一旦习惯了某些事情,就会慢慢突破底线,接受的越来越多。
如果能被修真界任何一人看见这对狐朋狗友的亲密举动,恐怕都会被吓得半死。
修真界安静的一年里,屈何开始种菜,屈灵带领妖兽们开垦田地,因此每天清晨总能看见纪唐生从屈家离开。
屈灵是非常不满的,那眼神恨不得能把纪唐生戳出两个窟窿来。
纪唐生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走过,然后抱两颗土豆回家。
人人都知道屈修燃和纪唐生走得近,人人都以为两人没有任何名头,可慢慢地在人前也越来越明目张胆的行为终于还是让大家认识到了恶人组的恶劣程度。
终于学会了人类语言的屈灵:“他俩可觉得是相濡以沫,放在别人眼里这就是狼狈为奸。”
除了雁过拔毛的纪唐生和心黑手辣的屈修燃以外,狼狈为奸这词放在谁身上这词都不够贴切。
两人“混迹江湖”的日子里,一个负责打砸,一个负责讹钱,赌场都倒闭了三家,恶人夫夫闻名远扬。
番外:
澹台安住进屈修燃院子那年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