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目光闪烁了两下,俯身磕头,“老奴不知。老奴只是觉地奇怪,阖宫上下都没发现问题,为何谢世子初次见面,就识破了易容?”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明知道谢勋与那刺客并无关联,安顺也只能将这件事往谢勋身上引,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皇帝原就忌惮谢氏,头昏脑胀之下,被安顺这样一引导,立马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砰,皇帝一脚踹翻了床前的痰盂,“贼子竟敢害朕!”
真想立马将谢氏阖族捆了,推去法场,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他对谢氏的痛恨,唯有用鲜血才能洗去……
午睡醒来,明明天气炎热,谢勋却平白打了个冷颤,右眼皮莫名跳两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难道本世子要有祸事了?
谢勋搓着下巴,遥望行宫的方向沉吟。
“世子爷,暗卫来消息了。”九碗把一节芦苇竿呈到谢勋面前。
避暑山庄,四面环水,谢勋与京城明面上的信笺往来,多是通过官船,暗地里的,则是用鹰。
鹰速度快,警惕性高,这还是谢老太爷在北疆时跟戎人学的。
谢勋点了烛火,烤掉芦苇竿上的固体蜡,又将芦苇竿向左转两圈,再向右转五圈,再向左转一圈,芦苇竿啵的分成两节,露出一个纸卷。别看只是一节芦苇竿,其中却有防拆机括。打开的步骤,只要稍有差错,里面的纸卷立马化作齑粉。
鹰信上写的是关于九星道长和那冒牌货的消息。皇帝没能从那些道童身上审问出有用的消息。谢勋却对那冒牌货很是感兴趣。
那冒牌货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矛盾的气息。
若说他是为杀皇帝而冒充九星道长,就算皇帝每次服用金丹之前,都会有太医验毒,丹药上做不得手脚,可对方已经取得皇帝的信任,总能找到机会,将皇帝置于死地。
可他没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冒牌货有更大的图谋?
是什么呢?
或许是时间太短,镇国公府的暗卫并没能查出太多东西,只提及,那冒牌货曾跟皇帝要求,找一个辰年辰月辰时生的幼童,给他做返老还童丹的药引。
皇帝已经同意,人派出去已经有些时日了。
纵观历史,皇帝为了长生不老,什么炼丹的法子没信过?
谢勋低笑一声就过了,可当他继续往下看,眉心不由皱起来,“那个被挑中的幼童,竟然是平南王唯一的孙子!”
他如此震惊,全因平南王的身份。
平南王侯靖不仅是云朝唯一的异姓王,更是皇帝母族唯一的表弟,因为拥立之功,皇帝登基后,被封了异姓王,镇守湖广地区。
侯家作为皇帝的母族,是云朝当之无愧的一流门阀,皇帝也十分抬举提携,可惜候家子嗣单薄,到了平南王的孙子辈,更是只一个宝贝疙瘩。
那宝贝疙瘩生于辰年辰月辰时,因为辰通龙,当年这个宝贝疙瘩落地,还有百姓偷偷议论,说这个孩子,未来是不是要飞龙上天?
那孩子长大了能否一飞冲天,暂时还不知道,可平南王将这个孙子当做眼珠子般疼爱是真的。
“狗皇帝竟然为了长生不老丹,连自己表弟唯一的孙子都不放过……”谢勋啧啧摇头。
“皇家连父子都能兵戈相向,何况表兄弟?”九碗轻嘲,“早知道有这桩事,世子爷您就再等几日揭穿那冒牌货了。”
平南王若是知道皇帝把他的宝贝孙子丢进炼丹炉,平南王与皇帝这一对表兄弟必然反目成仇。
在这场生死角逐中,皇帝痛失一臂!
谢勋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皇帝派出去的狗,应该还没回京吧?告诉咱们的人,把皇帝的那些狗抓了,交给平南王。做的干净点儿,别让皇帝知道了。”
只要平南王知道皇帝动了打他宝贝孙子的心思,就等于触碰了他的逆鳞,就算不反目,心中也会对皇帝生出恨意来。
这场夺嫡大战,只要平南王和他的十几万人马按兵不动,京城这边就是谢氏的天下了。
狗皇帝自己把机会送到手里,谢勋又岂会放过?
“世子爷,您说,那冒牌货会否是平南王的仇家?”九碗猜测。
夺人唯一的嫡孙,还要丢进丹炉里,受炼化之苦,怎么想都只有被毁家灭族的大仇才能做的出来。
谢勋摇头,“如今猜测这些还太早,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属下让府里的人继续查。”
谢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