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魏明前笑呵呵地上前招呼,“春光明媚,公子也来赏花?”
“魏公公,”谢石安拱了拱手,没回答魏明的话,却反问道,“今儿您也来赏花?”
“殿试将近,别人都在埋头苦学,”魏明笑着打趣道,“反而是谢公子,胸有成竹,到底是技高一筹啊。”
“哪里哪里,魏公公过奖了。”谢石安今日来万春园,倒是想见一下英王。谁想,这满京城的纨绔都来了,英王反而没有动静。殊不知,肃宗今日召了英王进宫敲打,这会儿英王即使出宫了,也躲在王府里不敢乱来,哪里会来海棠宴浪啊。
至于肃宗为什么敲打英王,原因就在谢石安漏了些陕西的消息给皇帝,绊住了英王的手脚。至于他为什么漏了英王的底细,就在于英王先动手漏了谢家在北疆的动作。肃宗对谁都不信任,一有风吹草动,自然就风声鹤唳。眼下的肃宗,大权在握,底下的人虽然有异心,却也不敢正面刚。
谢家本打算这个春天,齐齐离开京城。而谢石安参加科举,会试过了准备殿试,为的就是掩饰这个离京的打算。英王虽然不知道谢家离开的秘密渠道,却也猜了个一两分,谢家并不安分。这么个关键时刻,谢石安当然不能乱了自家的步伐,只得拖了英王下水。
既然没有见到英王,谢石安就打算走个过场,早点离开。谁知,这会儿突然遇见了肃宗跟前的魏明。肃宗身边的几个內侍,就这个魏明,最为坚定地追随皇帝。至于宋宝等人,反而有些私心。人一旦有私心,就好攻破。所以见了魏明,谢石安只得应付几句。好在魏明也有事情要办,并不多聊。两人客气了几句,就分头走了。
谢石安随意往高处去,这会儿亲随楚白也找了过来,两人到了个孤悬的亭子,避开了众人的耳目。
“公子,”楚白压低声音说道,“魏明跟皇后要了周瑛,这会儿正往春泽斋去。”
谢家对宫里的动静,十分清楚。邓皇后让周瑛进宫的那一次,谢家就打听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邓皇后今天的春宴为了什么,谢石安自然一清二楚。
魏明是肃宗的人,魏明来讨周瑛,为的什么?谢石安是个聪明人,很快就问,“最近他们可有提起什么?”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肃宗。
楚白摇摇头,“王锦鹏滴水不漏,探不出什么,但是看样子,好像是招了些锦衣卫进城。”
锦衣卫遍布天下,哪里都有他们的人手。这会儿招了人马回京,估计是有大动作。
谢石安猜不出肃宗的目标,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谢家出京的计划,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展着,只等着他殿试之后簪花游街,之后连夜出逃。就这么三五日的时间,事情又进展的太过顺利,谢石安心中越发觉得有什么东西迫近。
周瑛是个听话的傀儡,无论是邓皇后,还是肃宗,只要他们开口,周瑛为了家里的前途,什么都会答应。邓皇后要把周瑛塞给黄承志,收拾三公主的烂摊子。那肃宗截了周瑛,为了什么?
因为有邓皇后指婚的打算做参考,谢石安越发觉得,这周瑛,很可能会被塞给他们谢家。而肃宗起意截人,只怕也是临时做的决定。宫里的消息十分可靠,邓皇后召见周瑛的时候,肃宗毫无反应,没道理突然今天就来拦截了。
“只怕事情不妙,”谢石安皱着眉头,他们二房里倒是还有个谢轻尘可以结亲。只是他是兄长,谢轻尘是弟弟,肃宗要是有意指婚,他谢石安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黄承志呢?”谢石安问道。
“先前看见他跟着如意郡主,”楚白指了指临水的林子,“从那里过去了。”
谢石安往林子看去,就见那石径深幽,却没人踪。这万春园是离京城最近的行宫,天子的很多筵席就在这里办,谢石安来过几次,估摸着那林子过去,很可能就是春泽斋。
“我去帮邓皇后一把,”谢石安笑道。楚白也笑着跟上,他得给公子掠阵。
过了林子,跨过石拱桥,对着湖水的楼阁,果然就是春泽斋。楚白退下,谢石安推门进了院子。毕竟是皇家的地盘,谢石安也不好大白天的施展功夫,只是踩了不紧不慢的步子,装作赏花的样子,随意漫步。
先前楚白打听到的消息,说周瑛就在这春泽斋的二楼小阁楼上。这位置选的不错,阁楼对水又在高处,只要在楼下守着窗子,再让人堵了楼梯,就能困住黄承志和周瑛。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若是周瑛听了邓皇后的吩咐,栽赃黄承志。那么这门亲事,昭阳公主不答应也不行了。毕竟,周瑛也是宗室女儿,事关皇家体面,容不得黄承志乱来。
谢石安正走着,却听见楼上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男的,就是黄承志,而女子的声音,听着倒是有些像如意郡主。谢石安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徐婉如怎么跟着黄承志来了春泽斋。来了也就罢了,怎么两人还上阁楼去了。
自从上次昭阳长公主对徐婉如动手,黄承志就再没机会见徐婉如。他知道上次借口邓太后的懿旨骗徐婉如进宫得罪了她,这会儿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