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绾柚从他胸前抬起头,歪歪脑袋眨眨眼,笑着说:“不是啊,是很好、很好的梦。”
司理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笑,手臂用力将她抱离地面,几个大步走到床边,让她踩上拖鞋,才道:“那刚才那么急着往外跑什么?又不穿鞋。”
许绾柚踮起脚尖“吧唧”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笑的眼睛都弯起来:“急着来亲你呀。”
司理脸上因为她的回答出现了短暂的表情空白,顿了大概得有五秒钟,才顶着通红的耳朵矜持地、一本正经地开口:“那下次不用急,这是属于女朋友的专属权利,什么时候都可以。”
“真的吗?”许绾柚抬手环住司理脖子,一点点慢慢凑近,睫毛都几乎要扫到他脸上,然后轻而暧昧地通知他:“那我现在要继续行使这个权利啦。”
尾音刚落,司理便不能自控地、先一步动作很凶地吻了下来……
“哎哟喂!”
因为久久不见他们下楼而找上来的兰姨,走到主卧近前,才看到里头正亲密拥吻的两人,顿时低低惊呼一声,赶紧背过身去。
许绾柚和司理听到动静也都吓一跳,像一对躲起来偷偷接吻、却被长辈意外撞见的高中生小情侣,气喘吁吁、又慌慌张张地分开。
“咳咳。”兰姨屈指轻轻敲了敲没关的房门,提醒:“乐女士和韦恩先生还在餐厅等着你们一起用餐哦!”
说完一边往回走,一边偷笑着嘀咕“哎呀呀,感情可真好啊”。
超忆症的司理直到这时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来叫许绾柚起床吃早餐的。而现在,距离他上楼已经过去了快半小时了……
因为接吻而将客人忘在脑后的男女主人心虚地匆匆下楼入座,韦恩正在打电话,心事重重的乐慕青夫妇也并未注意到他俩红得不太正常的嘴唇。
“……对,你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但你昨天晚上才进了警察局,今天早上一句话都没说就独自出门,又一直不接电话,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啊……不不不Edith,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妈妈她……OKOK,那妈妈想和你说两……”
韦恩一顿,头疼地放下手机,朝坐在身边的妻子叹道:“直接挂断了,不过她现在和Laura在一起,Joyce说会帮忙看好她的,不用担心。”
虽然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整,但乐慕青的脸色也并没有好看多少,她眼底泛青,疲态难掩,闻言抿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察觉到对面许绾柚若有似无的视线,她抬眼看过去,眼睛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尴尬,疲惫又无奈地扯了下嘴角,道:“见笑了。”
像是在说一大清早就爆发的母女矛盾,又像是自嘲昨天深夜的崩溃和失态。
许绾柚自然摇头说不会,又见乐慕青碗里的食物基本没动,精神状态也实在不佳,便十分具有东道主精神地劝道:“不如回房里再休息会儿?司理西餐做得好,中午让他亲自下厨。”
乐慕青客气谢绝了,解释道:“我们十点的高铁去榕城,马上就要走。”
许绾柚下意识问了句:“怎么这么急啊?”这都马上快九点了。
乐慕青一顿,张张嘴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
许绾柚这时也反应过来,“啊,我不是……”
乐慕青却忽而摇摇头说没事,道:“那是王致当年逃窜时,经过的雪下得最大的城市,他也是在那里被捕的。我想着就算不是那里,或许多少也能找到一点其他的线索吧……”
她一口饮尽杯中的咖啡,捏着杯柄转了转,定声说:“毕竟我已经迟了二十多年,不能再晚了。”
乐慕青本以为昨晚是借着夜色的掩盖和情绪的失控,才能那么轻易对着可以称之为陌生人的许绾柚将旧事说出口。
现在却觉得,或许人与人之间确实是有缘分可言的。
她对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姑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以至于那些从前和心理医生都很不容易吐露的话,好像也不那么难说出口了。
乐慕青说完,想到许绾柚曾提过一嘴的身世,不由问:“对了,你有找到你的家人吗?”
“我?”许绾柚耸耸肩,语气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我连名字都是院长爷爷取的,扔下我的人大概也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吧。”
但这话听起来却多少有些嘲讽。
尤其是落在乐慕青耳中。
毕竟她当年也未曾给孩子取过名字,就像扔掉一件不需要的衣服一样,在离开时没有一丝犹豫便将女儿丢下了。
“或许,或许只是没机会……”乐慕青下意识想要给自己找借口,但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怀胎十月,将近三百天。
如果她真的想的话,随便哪一天都有机会去想一个名字。
之所以没有,不过是因为她当时一心逃离,只将孩子当成是悲惨旧生活的烙印,是换取自由的筹码罢了。
餐厅里的氛围突然压抑下来。
许绾柚也后知后觉自己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