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嬷嬷会意,上前对着大夫耳语,“开堕胎药。”
大夫的手抖了抖,堕胎药对女子的伤害是极大的,轻则留下病根,重则从此不孕,若是女子身子过于虚弱甚至可能一尸两命。
不过王妃发了话,他也只敢听从。正要拿笔写药方,潘嬷嬷又在一旁道,“开个药性最烈的。”
大夫拿笔的手一顿,在心中默念几遍阿弥陀佛,然后缓缓写下了一张药方。
潘嬷嬷连忙将药方交给一个丫鬟去抓药,并吩咐她,“动作麻溜点,这药要赶在二公子回来之前给她服下。”
丫鬟点点头,小跑着出去。
白溪在软榻上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们这是误以为她怀了时南箫的孩子要给她灌堕胎药啊!
不行不行,她的孩子绝不能有事!时南箫怎么还不到?
丫鬟很快就拿了药回来,火早就升好了,就等药下锅了。煎药的这半个时辰,白溪的内心煎熬不已。
她想了无数种方法逃脱,若是她坦白自己大历官夫人的身份,并如实告知这孩子不是时南箫的,她们会放过自己吗?
大历和北辰关系敌对,只怕自己坦白身份也没什么用处。而且她们怕是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下可怎么办?
药煎好了,丫鬟端着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走来。潘嬷嬷接过碗,示意一群人按住白溪,她来喂药。
白溪此时缓缓的睁开了眼,“你们要干什么?”
“给我按紧了她。”潘嬷嬷指挥着丫鬟们。
白溪挣扎,“王妃,孩子不是…”
“住手!”这时,时南箫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众人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门口凶神恶煞的二公子,不敢再动作。
时南箫看着长庆王妃,冷冷道,“母妃这是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你还未娶正妻,怎能先让庶长子出生?”长庆王妃试着劝说他。
“谁说我要娶正妻了?我的孩子不但要平平安安的出生,还要受尽呵护长大。”时南箫看了眼白溪的肚子道。
长庆王妃压了压火气,继续劝道,“母妃已经帮你挑好了,孙统领的女儿正好与你般配,你想要孩子以后和孙家小姐想生多少生多少。”
时南箫讥笑,“就那个满脸麻子、胖得跟水缸一样的孙双儿?您要拉拢孙统领怎么不让大哥娶她?”
长庆王妃的怒火压不住了,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在胡说什么?你大哥已经娶妻了!正妻娶的就是贤良淑德,胖一点又怎么了?你不喜欢以后再纳几房漂亮的小妾就是。母妃难道还会害你吗?”
时南箫轻嗤一声,“给大哥当侧妃不就行了?谁愿意娶她谁娶,我反正是不会娶她的。”说完走到白溪身边,“还不走?”
白溪连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上。
“啪...”一个茶杯在时南箫的脚下摔得粉身碎骨,并伴随着长庆王妃的怒吼,“你是真想气死我吗?”
时南箫朝白溪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然后转身,“儿子不敢,母妃严重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为什么不能想想母妃的处境呢?拉拢了孙统领对我们有多少好处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忘了老六的死了吗?”长庆王妃厉声道。
时南箫看着她,“母妃,你癔症了,老六死的时候才八岁,儿子今年已经十七了,手中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反正孙双儿我是不会娶的,若是你实在坚持,娶了她进门只怕也是和孙统领成亲不成反成仇。”说完这句话时南箫便转身离开了。
长庆王妃浑身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嬷嬷,你说,我错了吗?”
“王妃,您没有错,你也是为了两位公子着想。可是这事儿确实不好办啊,二公子若是不愿意,孙小姐嫁进来也是受尽委屈,只怕反而与孙家成了仇家啊。”潘嬷嬷伺候了王妃二十多年,王妃也十分信任她,常常询问她的意见。
“唉…”长庆王妃叹息一声,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白溪一回到风竹轩,春红和杏儿就一脸担心的围了过来,“白姐姐你没事吧?”
白溪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杏儿连忙进屋端出馒头和鸡腿,“我们都给你留着呢。”
白溪感激不已,“谢谢杏儿,谢谢春红姐。”
“快吃吧。”春红笑了笑,给白溪倒上一杯热茶。
刚吃了一只鸡腿,时南箫就回来了,春红和杏儿连忙去迎接。
时南箫却招了白溪进屋,“今日我若是去晚一步你想说什么?”
白溪看着他像蕲蛇般冰冷的眼神,有些害怕,“我,我只是想拖住她们,等您来救我。”
时南箫凑近,低声道,“呵,你难道不是想告诉她们孩子不是我的吗?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人怀的孩子是别人的?我被戴了绿头巾?”
白溪愣住了,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