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好一段时间见不到女朋友,贺昇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怅然若失地在沙发上干坐半晌,趁夜收拾了行李跟她一块回来。
下飞机时,南城的雪刚停不久,贺昇拉着行李箱在前,于澄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出机场,一阵凛冽地寒风刮过来,于澄没忍住直接打了个哆嗦。南城气候和京北差异很大,冬天是湿冷的,冷到骨头缝里的那种。
打的车还没到,这里又是个风口,贺昇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拢在她身上,又敞开大衣衣襟,把人揽进怀里,轻声问:“暖和点没?”
“暖和点了。”于澄把脸贴在他的羊毛衫上,嗅着衣物上的薄荷味,吸吸鼻子仰起脑袋:“怎么感觉南城比京北还冷啊?”
“这是因为——”贺昇一本正经地耐心解释:“京北是暖温带半湿润半干旱季风气候,南城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刚回来肯定不适应啊。”
于澄:“......”
她男朋友是读书读傻了吧。
车没几分钟就到了,于澄站在车前,看着他帮师傅把行李箱抬到后备箱,问:“真的不用急着赶回去?”
那事过去之后贺昇就变得忙碌起来,除了必修的专业课,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
具体在做什么于澄不清楚,只能隐约觉察到贺昇开始接手家里的事情,或者还有额外的更多,有时候在书房跟别人开视频一开就是一下午。
“真不用。”贺昇拍拍手上的灰尘,略微挑眉瞧着她笑:“放寒假呢,大学生还不至于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那行吧。”于澄拉住他的手,笑开来:“那你这几天就好好陪我吧。”
“嗯。”
“那咱们去哪啊,你要去我那住吗?”于澄问,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遍地都是老梧桐,等到五月份,就是遮天蔽日的一片。
又回来了啊,这次是和男朋友一起。
于澄陡然生出一种不落实处的唏嘘,还有心潮澎湃的感慨。
“回出租屋吧。”贺昇把她的手握住,轻捏她的食指:“前年回南城的时候,我把它买下来了,什么都没变。”
书还放在书架上,指甲油过期了他也没舍得扔,一人一半的小冰箱也还能正常运作。
于澄点头,靠在他肩头,闭上眼休息。
“等会想吃什么?”贺昇过了会问,这会已经七点了,两人晚饭还没吃。
“牛肉粥。”于澄笑:“想吃那家店的,你快带我去,我真找不到。”
“好。”
把行李放下后,两人转道就重新打了辆车过去。这座城市新旧交替,老城道开始翻建,不少路边还有着施工剩一半的材料,等过完年大家回来,才会继续开工。
巷口窄,不好掉头,车只能停在路口,于澄把手塞进贺昇大衣的口袋里,里面有暖宝宝,于澄怕冷,又懒得装,只好他带着。
地上的积雪混着车轱辘印,跟两年前比,这边路被修过,最起码不再坑坑洼洼,除去鞋尖沾上些雪水,一路走过来还算顺利。
路灯昏黄,路上还有积雪,两人一左一右,影子往后延伸的很长,于澄偏过头朝他看,雪夜里贺昇穿着驼色大衣,身姿颀长,养眼极了。
“就是这家吗?”于澄看着屋顶蓝色的塑料招牌问,卷帘门在上头摇摇晃晃地挂着,她开始操心这玩意会不会突然掉下来砸到人。
“嗯。”贺昇牵着她的手走进店里,老板正在炉灶前忙活,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映得人脸都红通通的。
今天是大年初六,上学的还没回学校,远行的还没出门,街边巷口都有小孩子打闹,手里拿着三三俩俩的烟花棒,一排小店在衬托下都显得格外热闹。
“来两碗牛肉蛋花粥。”贺昇开口,又补充一句:“就在这吃。”
“好嘞,等会啊。”老板手上动作不停,抽空抬头看两人一眼。
“哟,小帅哥,好久没来了。”老板惊奇地看着他,又往站在他身边的于澄打量:“这就是你媳妇啊?”
贺昇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厚着脸皮点头:“嗯,对,就是我媳妇。”
老板乐呵呵地夸她:“长得真俊。”
贺昇闷头笑,眼神瞥于澄一眼,把人搂着:“是吧,我也觉得我媳妇长得可俊了。”
年还没过,店里没其他人,于澄一脸懵然地看着两人聊天,半天都在状况外,伸手扯贺昇的袖摆,这人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聊着,越聊越起劲。
“怪不得一毕业就结婚了呢。”老板利索地拿出两只砂锅开火,视线在两人身上没离开过:“感情真好,孩子一岁多了吧?”
“嗯。”贺昇扯过高领毛衣,把下巴缩进去,憋笑憋得耳廓都微红:“那可不,都会喊爸爸了。”
“噢,那还挺聪明的,我们家儿子小时候,两岁时才能含含糊糊地喊人。”
“是吧,是挺聪明的,别人都夸呢,孩子智商这块随我。”
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