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双的气急败坏,在李越面前向来什么都不是。
垂头丧气地跟在李越后头入了屋,别墅里也没有别人,他伸手开了灯,没什么表情地立在玄关处除下袖扣手表。
李双站在他身后,莫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她微侧了头,眼巴巴地望着他扯松了领带,不紧不慢地解开西装扣子,徐徐脱下外套,扔到一旁的小沙发上。
她也不想看的好吗,主要是这位喜欢打小报告的二五仔自下颌至脖颈的凌厉线条优美流畅,实在是引人逡巡!
她只看了一眼,就竟然再也移不开眼睛!
他真的太显眼了,肩膀平直,脖颈修长,那张白净而英俊的脸被玄关处昏黄光影烘托得臻至完美!
直像造物者用心劈出的一道雪刃,恣意地杀到众生之上,有一种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卓尔矜贵。
她的目光被他牢牢吸附,周边一切俱成陪衬。
李越手指搭上皮带,挑开扣眼,将整条皮带抽了出来同外套扔到一处,抬眼见李双一副呆呆的模样,忽然极轻地弯了弯嘴角。
怎么?是准备修仙了?还不上去睡觉?
视线相对,他嘴角笑意莫名,声音散漫平淡,十分欠揍。
李双却仿佛依稀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戏谑之色。
......没什么比这更气人的了!
倘若这世上真有什么人能气死她的,大概也就真的只有他!
李双轻哧一声,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只好再三劝自己消消气,懒得理他,上楼泡一个热水澡睡觉才是正事。
明天回校,还不知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庄云瑶这位倒霉的万人迷女主角,才没有闲工夫跟他较什么劲!
李双对李越的这栋小楼并不陌生,横了他一眼,越过他,蹬蹬几步上楼,楼梯口一转弯就是起居厅。
李越的书房,以及她以前住过的卧室也就在这儿了。
进了闲置许久的房间,一切都没变,干净整洁得仿佛她一直住在这里,连小时候的玩偶抱枕都陈列得整整齐齐。
李双将手轻轻拂过被面,摸得出仍是十分松软温暖,仿佛主人都只不过是刚刚起身外出,不由微微有些怔忡。
她自认与这个小舅舅的关系并不好,这座别墅至今还保留着属于她的房间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
而且距离她上一次踏进这里,也早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是她的十五岁,那是她对李越最后的一次热脸贴冷屁股。
其实李双这个房间的由来,也是说来话特长。
这还是她几岁大不懂事的时候,总爱缠着她的妈妈李意凝,日夜哭着闹着不要保姆,非要妈妈陪
李意凝那几年意气风发,全权领导着李氏这座以地产发展战略为主导,集商业零售,及酒店餐饮为核心的多元化商业王国。
恰好又正处于大肆开括事业版图的关键期,陪李双玩这小蝌蚪找妈妈的戏码,实在是有点儿太不像话。
她通常的做法,就是将年幼的李双抱来扔给李越了事,完全也不管才大了李双十岁的李越到底愿不愿意。
说起来,掌控着整个李氏集团的李意凝对外向来以无情著称,习惯了将脚踩在众人头顶。
也就只有在面对李越和李双二人时,才会露出那么一点点的温情。
李双就不必说了,毕竟是李意凝拼着三十五岁高龄产下的唯一亲生孩子,万分心血倾注于身都并不算过分。
但她对李越这个相差了二十五岁的异母弟弟,竟也是格外地宽容
她对他费尽心血,悉心栽培,异常纵容他的野心,培植他的本领,放权他的势力,一心将他捧至人前。
直至他立于众人之上,接受族人敬畏朝拜!
相较同样是同父异母的其他两个弟弟,李双的二舅三舅就远远得不到这种幸运的待遇。
还有另外几房叔伯堂兄弟,那就更是不值一提,整天动刀动枪打得昏天暗地,也就分得几个子公司而已。
每个月仅仅从李意凝的手缝中领点儿分红零花,盈亏自负,集团核心业务基本无缘插手。
因此,圈子里不泛有风言风语,传言李越其实是她妈李意凝年轻时为与李家叔伯争权,和当时清河当权人物生下的私生子。
说什么只不过是为了不影响李越生父的政治前途,才会将他挂在李意凝继母名下罢了。
李双从来都觉得这种没什么根据的谣言,不过都是商战中竞争对手为了打压她妈妈而放出的手段。
但她妈妈确实又曾不止一次跟她明明白白地叮嘱过,这个世上除了爸妈之外,也只有小舅舅永远不会害她。
你说,李双躺在满是泡泡的浴缸中,把玩着一颗闪亮的水晶球这是她小时候扮演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最爱的道具。
果然,做反派,还是得有从小做起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