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套西式礼服风格的衣服其实并不适合日本人,但穿在式的身上却几乎没有违和感。比制服更漆黑的发丝,纤细的脖颈则被白色的高领衬得优雅修长,足以给所有看到她的人留下强烈印象。更何况是这些终日困在规矩严苛死板的女校里青春寂寞的学生们呢?
如果她没有异常的话,我当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等到将最后一点骨碴咽下以后,少女终于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茫然的神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刚才为止都做了些什么,明明才吃下了同类的残肢,却丝毫没有作呕的冲动。
她和这次的事件有关?
她的表情也是令那些小混混惊惧四散的原因之一一直以来都十分温顺的猎物忽然暴起,张口狠狠咬住那个正在侵犯她的少年的手指,然后在少年的惨叫声中,被他拼命从少女口中拔出的手掌已经变得残缺不全。
达成自欺欺人的共识后,人们纷纷离开了地下酒吧,还不忘对地上的少女丢下几句徒有声势的狠话。
即使式不特意问,鲜花也已经注意到了那两位学姐的议论,她甚至都完全能猜到对方在看着式讨论什么。礼园是彻头彻尾的女校,连教职员工都几乎是全女班,在这样的环境里,具有中性气质的美女总是会比较受到女学生的欢迎和追捧。如果式真的转到礼园来上学,多半会变成校内的风云人物吧。
无论如何,先得离开这里。
不过,鲜花当然不会想对式解释这么多,因为这家伙一定会露出那种让人火大的不知所云的表情。与其变成那样,她还不如含糊其辞地随意带过去,反正式也不会一直追究。
鲜花,那边那两个人一直盯着我们看。
少女闭着眼睛持续咀嚼,似乎正在为什么而陶醉。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鲜花忍不住扭头瞪了式一眼,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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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两仪式从高中部的教职员办公室离开,正走在校舍的走廊上,已经换上一袭黑色制服长裙的式很是吸引了几位路过学姐的目光。
说到这里,鲜花皱起了眉头,表情困扰地开口:我也不确定,不过她最近确实有点怪怪的,还总是躲着我啊,对了,她叫做浅上藤乃,据说是浅上建设的千金,是个文静纤弱的孩子,你待会可不要吓到她。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扶着一旁堆满空外卖盒的台球桌站直身子好像没法做到,脊椎处散发着某种恶寒,让她无法像平时那样直起身子端庄地行走。
就连那张平时看上去温顺可爱的脸,此时此刻仿佛都透出一种非人之物般的凶残。
仰躺在灰尘扑扑的水泥地上,紧闭着的嘴巴在轻轻蠕动着,传出一阵似乎在咀嚼着什么硬物的喀拉喀拉的声音。
就连以最挑剔的情敌目光审视着式的鲜花,也不得不感到一阵索然无趣这个看上去纤细又沉静的基督教少女真让人不习惯。
哦,接下来要去哪里?
式看着擦肩而过的学生,对身旁的鲜花说道。
不知是谁先颤抖着开口:总、总之都已经用球棒教训过这个女人了,反正她也不懂得逃跑,我们就先送启太去包扎伤口。
式过于直白的说法让鲜花感到一阵压力,但又没办法否认,只好烦躁地咬着下
其实就算有不对劲的地方,式也不打算做什么,毕竟这次她只是来给鲜花当眼睛的,出手对付女高中生什么的可不在工作范围以内。
我先带你回宿舍,有个人想让你见一下。
算是吧,听着,因为藤乃目前没有室友,所以我打算让你住到她的房间去,她也已经同意了,之后和她见面的时候,就算发现有什么问题,你也别做会让她不安的事。
其他人当然勃然大怒,随手抄起球棒就往少女的背脊狠狠砸过去,等那具单薄纤弱的身体倒下后,小混混们却惊讶地发现少女竟然流露出餍足般的幸福神情,仿佛根本不在意刚刚被施加的暴力和痛楚,只是专心品尝着那被她咬下来的食指和中指。
只是转学生很少见吧,还一下子转来两个。
式当然还是毫无自觉,以前的两仪式在高中时几乎不穿学生制服,到哪里都是一身和服,而现在的她对服饰并没有偏好,穿什么都一样。
礼园女子学院的学校制服设计得像修女参加弥撒时穿的服装,而在这所教会风格十足的学校里,连教职员比起老师也更加给人修女的印象。但自从前几年礼园彻底变成千金养成学校以后,学校里也多出不少对基督教不感兴趣的女孩,黑桐鲜花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鲜花认为自己的解释至少是一部分的实情。因为她一个月前转到礼园的时候,课间的桌边也总会围上来几位好奇的女同学,那就是她在礼园人际关系的起点。
式也只好跟着停下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家伙们平时只是把这个女人当成猎物而已,现在看着那张脸,却有种彼此的处境颠倒过来的荒诞和惊悚。
你怀疑她?
对,之后再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