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声音,云栀才压下红肿的眼眶瞬间湿红,盈盈泪光闪动。
“父亲、阿兄....”
声音柔软且清净,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让人禁不住眉头一皱,很轻易便能升起保护欲。
果不其然,云长山和云经纬的眉头双双一皱,走到她面前粗着嗓音问:“小栀怎么了?是父亲和兄长不再的这些日子里有谁欺负你了?”
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信中说的也都是开心的事,说芷蝶和阿淮的婚事,说姝然的身孕,都很少说到自己。
云栀抬起脑袋红着眼摇摇头,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云长山,又转身靠近云经纬怀里。
“没有,小栀只是太想父亲和阿兄了。”
说完,两行清泪从眼眶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又意识到今日这日子不太合适,手帕胡乱抹了脸。
刚上好的妆被她这么一糊弄,瞬间变成了小花猫。
云长山又怜又爱,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都快出嫁的姑娘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这话云经纬可不爱听,也揉了揉她柔软的发笑着道:“不管小栀多大,都是阿兄心中永远的小姑娘。”
云栀被他这哄小孩的语气逗笑,瞬间破涕为笑,云经纬和云长山顿时松了口气。
轻轻推着她往后,“先去梳妆吧,父亲和阿兄亲自送你出嫁。”
“好。”云栀笑弯了眼,催着他们去整顿休息。
走回屋内再次坐到铜镜前,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
来给她补妆的丫鬟慌了神,“小姐这是怎么了?”
水香听到声音转头,一下便对上哭得泪流满面的云栀。
快速走到她面前给她擦了泪,接过手足无措的丫鬟手里的物品,“我来吧。”
她也没问云栀为何哭得这般难过,只笑着说道: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老爷和大少爷也是为小姐高兴呢,小姐再哭的话,王爷看见可是要心疼了。”
云栀点了点头,低头抹了把泪,想到祁寒声,心里的喜意和甜蜜悄然蔓延占据上风。
她忍不住落泪,不过是看到安然无恙赶回来的父亲和兄长后联想到了上辈子。
好在,一切都还不一样了。
这辈子她爱的人都好好活着,她也要嫁给心上人了。
云栀对着铜镜露出笑容,明眸皓齿如盈盈秋水,明媚如三月桃花,款款新月,有美人兮,不外乎如此。
王妃的婚服极为雍容华贵,可也极其繁复。
云栀直挺挺站着,任由丫鬟给她套上一层又一层。
看着裙身上大片大片喜红描金的象征美好寓意的并蒂双莲和双凤鸳鸯,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要从裙上跳跃而出。
下意识深吸口气让腰身能勒得更紧些,察觉小肚子被收回去,艰难的喘了口气,不禁暗暗后悔方才嘴馋偷吃的那口糕点。
终于梳妆打扮完毕,云栀扶了扶头上有如千斤重的凤冠,走动都有些费劲,腰间环佩更是叮当作响,华丽得移不开眼。
掀眸看了眼铜镜中精致华贵的自觉,这一眼,眸中好似有秋波荡漾,冰肌雪肤似乎也散发着淡淡华光。
在场的丫鬟眨眼都不敢眨,生怕惊扰了美人。
美人的面容却只是端了一瞬,整张小脸垮下来,见自家得有丫鬟扶着才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动。
幽幽道:“成婚原来这么繁琐,这都第二次了怎的还不能适应。”
第一次是和孙家她逃婚那次。
她才刚说完就被水香捂了嘴,满脸的不赞同,“大喜之日,小姐说这晦气之事作何?”
行吧。
云栀默默闭上嘴。
云府里头热闹,外边更是热闹非凡。
更被提云长山和云经纬匆匆回京这事一传出,气氛更是热烈。
大祁鼎鼎有名的镇威王大婚之日,谁不想来凑凑热闹。
于是云府外头迎亲和围观的队伍,比春闱放榜那日还要热闹壮观三分。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一身大红婚服高坐在马上的镇威王本人。
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好相貌,今日被一身喜服衬着,墨发红衣,平日里肃穆端正的面容都变得柔和,更显得世间无双。
云淮看着,胆子更是大了些,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讨好亲切,手里接过一堆红包利是,全都塞给了身旁的李芷蝶。
他跟前的云长山见不得他这狗腿样,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在旁人看不到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