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呜呜呜…”
竟还有“编钟、编磬、甬钟”这些大型乐器,与“建鼓、盘鼓、笙、竽”这些管弦乐器,组合而成的礼乐之声。
声调震耳欲聋…
似乎音律下,荀或踏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气派了许多。
这样的迎接不可谓不隆重…
张飞听着这礼乐蛮好听的,笑着说道。“文若,他们这是巴结你,怕你呀,看起来,有你在,救下那红脸,轻而易举咯。”
“嘘…”
荀或看到了一名官吏小跑着赶来,赶忙朝张飞比出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安静些。
官吏已经跑到了荀或的面前。
“这位多半便是荀督邮了,我家老爷…噢,就是…解良县县长正率县中官吏与百姓们守在县城门外,迎接荀督邮呢!”
此言一出…
荀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似乎都没有正眼去看这位文吏。
文吏有些尴尬,
“荀…荀督邮…”
他试着去喊荀或,一连喊了三遍,荀或彷似才注意到了他,“你是在喊我么?”
“荀督邮说笑了,这里就督邮和下官…”文吏连忙道。
“大胆!”
哪曾想,荀或勐地怒喝一声。
“嗖!”
“嗖!”
周遭就有侍卫拔出了佩刀,这下可把文吏给吓尿了。
“荀督邮,下官…下官没罪啊!”
“你还知道我是督邮?”荀或冷冷的瞪向他,继而抬眼环望向解良县的大门处。“这等仪仗?是迎接一个‘六百石’督邮的礼仪了?十八通鼓,这是迎接‘两千石’官员的礼仪!鼓乐之声中,每一节的尾音更是都停留在‘宫’音之上。”
“岂不闻有言,声音之道,与政通矣。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荀某是陛下御赐督邮,怎敢在这‘宫’音中步入县城,尔等如此胆大,荀某却不是‘罔上’之徒!”
讲到这儿,荀或语气更重。
“若然尔等真心迎荀某,当卸去所有仪仗,屏退所有鼓乐,将那八宝宴席从哪来,给运回哪去?否则,本官即刻手书一封,要陛下治你们‘欺君罔上’之罪!本官便在这解良县大门处等陛下的回执!”
轰…
轰隆隆!
荀或的话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宛若雷鸣之声,听在文吏的耳中只觉得震耳欲聋!
“下官…下官…”
不等文吏解释。
——“滚!”
荀或愈发冷然的声调再度传出。
文吏只能抱头鼠窜。
倒是张飞,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一言不发,唯独竖起了一个巨大的拇指!
服了!
这一次,张飞是打从心底里真服了荀或!
诚如柳羽说的那般…
在这个世道中,真想做个好人,做个善良的人,那一定要比“恶者”更熟知“大恶大毒”!
毕竟…
城门处晚风吹来的,都是最饱满的诡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