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人进城的那一刻,就有人过来回禀。在香料铺忙的焦头烂额的秦河听说这个消息,特意将事情都推了出去,带着楚冰冰两人早早等在门口。
一辆简陋破旧的马车缓缓停在国酒府门口,秦河翘首而盼,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可目光在触及到马车上的刀痕时不由得愣了一愣,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嫂子…”秦河轻轻叫了一声,马车之中缓缓的出现一脸风尘的母子两人,两人就是一脸疲惫和肃杀,脸上的表情仿佛刚刚哭过。秦河迎上来,小心翼翼的往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看到自己那个熟悉的影子,不由得一愣:
“母亲呢?”
他不问这话还好,一问两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秦昌德双手握拳,将头偏过去,柳千秋死命的咬着嘴唇,知道嘴巴里出现一丝血味儿,这才一字一顿的颤声说道:
“母亲…母亲她丢了…”
“丢了?”秦河一愣,前前后后的往身后车马上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怎么会丢了呢?大嫂,不要拿我寻开心,这么大个人怎么能说丢就丢呢?我明白了,肯定是母亲觉得旅途烦闷,刻意串通你们两个来拿我开玩笑吧。”
柳千秋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着泪看着他。
秦河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脸上的假笑再也挂不住。
“嫂子,你别哭,我们先回去,回去我们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匆匆回了府,楚冰冰原本事不关己,见自己被冷落,心底下顿时就泛起了酸水。
“哼!”狠狠将手中的手帕扔在地上踩了踩,她掐着身旁的奴婢的胳膊挺着肚子回到了大堂之中。
与此同时随着几人的进入,大堂之中气氛肃穆。
“我们原本是计划好了一道回来,可是在中途之中遇到了歹人追杀母亲,为了保住货物母亲让我跟秦昌德一块儿回来,自己去引开了追兵,到现在下落不明…”柳千秋撑不住了,刚一踏入,脸上的表情便再也控制不住。刚刚在路上止好的泪,瞬间又爆发出来。
“都怪我没用!”秦昌德的手狠狠砸在桌子上,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倘若我再多拦着他一会儿,说不定她就不会出现,我们也就能一块儿回来了。”
“她不回来了正好!”正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外面冲了进来,楚冰冰由人扶着挺着大肚子进来,嘴里冷哼了一声。
“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跟那个什么穆公子在一块儿故意找人假扮的呢?歹人!说的到好听,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只在你们回来的时候,单单截了她一个人。”楚冰冰的声音刺耳,一番风凉话出口,成功让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
“你不许说她!”秦昌德双眼仿佛一条狼一般锐利,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她,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哟!”楚冰冰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继续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我就说了怎么着?只敢她做事不敢别人说吗?”
“大嫂管管你家的孩子,这要是吓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担当得起吗?”
看着秦昌德脸上隐忍的表情,楚冰冰却越说越离谱,柳千秋沉默不语,秦河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够了!”
他眼神凶狠,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你说话分不清场合的吗?”
“且先不说这个事情的危险性,就问你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名节去跟人私会吗?更何况还是在东山国?”秦河嫌少这样动怒,今日的他眼神格外的凶狠,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女子,连日来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
“你…你骂我?”楚冰冰反应过来,有些发懵,随后是一股火气,“姓秦的,你可看清楚了!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孩子!”秦河嗤笑,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现在母亲丢了,你跟我说孩子,孩子是你的保命符吗?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乱说,我看你不是怀孕怀傻了,你是真的没有脑子恶毒又斤斤计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二弟,少说两句吧。”柳千秋心里难受,但到底还是存在于理智,秦河冷哼一声,拂袖不去看楚冰冰难看的脸色。
“母亲走的时候,留下书信一封,那是母亲之前写过的,就是为了防止现在的局面。”说着,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那封信,刚一打开,脸上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
那封信居然是用血写过的,字字珠玑,上面的血已经干涸,露出暗红的字迹。
柳千秋念不出声,早已失语,看完之后赫然长叹一声,书信从手中掉落。
“大嫂,上面写了什么呀!”秦河好奇,从地下捡起那封书信,看完之后脸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