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章闻言心中一凛,“咱们去前院说。”
几人到了前院公孙御辟出的小书房,百里才说道:“我跟老陆去了田家,本想着找到田述的房间,将银票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放回去,没想到看见一个人蒙着斗篷,把全身遮的严严实实,十分鬼祟进了田掌柜的屋子,我跟老陆一时好奇,便去偷听二人在说什么。”
“那你们听见了什么?”
百里接着说道:“那两人说话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就在房顶上趴着都没听见几个字,田掌柜似乎称那人为刘先生。”
“刘先生?”许含章不禁蹙起眉头:“那你们可看见这个刘先生的脸了?”
“没有,他进屋之后也没摘下斗篷。”
许含章“嘶”了一声,“能被田掌柜称呼为刘先生,那这人的身份肯定是田掌柜高不可攀且不敢得罪的。”
陆骞凝着面色,说:“最关键的一点,他们提到了铁矿……”
“什么?”
许含章吓了一跳,用口型问:“铁矿???”
百里两人都重重点头。
许含章的面色也变了。
无论哪朝哪代,铁矿绝不可能是私有。
有铁矿就能炼铁,炼铁就能打造兵器。
没有那个皇帝蠢到给让人私采铁矿,那简直就是自找不痛快。
可是,从未听说朝廷在哪发现了铁矿。
也就是说,有人发现了铁矿山,却没有上报给朝廷?
这……意欲何为?
“这不是小事……在事情确定之前,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百里和陆骞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百里说道:“我会尽块联系公子。”
许含章突然想起那两千两,“你们没把银票换回去吧?”
要是田述有咋咋呼呼说白天被打劫的银票回来了,田掌柜和那个什么刘先生,肯定知道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没有。”
百里将自己白天揍田述是随便说的几句话讲给许含章听,然后说道:“田述回去肯定跟他爹说了自己被揍的事,估计那个田掌柜,以为有人盯上了田家,所以才找来了那个刘先生暗中商量。我们怕打草惊蛇,就悄悄退走了。”
“没想到你随口一句话,竟然炸出这么个一个消息。”
她手心有些冒汗,“在你们公子回来之前,咱们就当没有这件事,千万别透露出去。”
二人应下,许含章便回了后院,只觉得脚步发软,如同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回到房间连烛火也没点,就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她睁大眼睛看着帐顶,心里实在有些纷乱,一直滚到半夜也没睡着。
听着外面秋风四起,吹的窗棂呼呼作响,她干脆将被子一掀,披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之前房东在院子里支了个凉棚,此时架子上爬满的薜荔已经有了几分枯黄的意思。
许含章坐在下面,抬头望着明亮的月色,四下里除了风吹叶子的哗哗声,别无他响。
“唉……”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钱啊!
许含章有点头痛,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三更半夜,你在这里叹的什么气?”
许含章惊讶回眸,就见公孙御一袭白衣站在月下,如同刚从天宫中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已经在半路上,收到百里的消息,便加急赶了回来。”公孙御见她满面愁容,不仅问道:“出什么事了?”
百里在这守着许家,信中暗语说有急事,却没说是什么急事,他还以为是许含章怎么了,不好言明。
所以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到了后院,就看见许含章正对着月亮唉声叹气。
许含章咬唇看了看四下,拉住他的手腕往前院走:“去你那说!”
公孙御视线落在她拉着自己的手上,被一路拖着去了小书房。
许含章一关门,连灯都来不及点,就将今日百里在田家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公孙御沉默了一瞬,问她:“你怎么想。”
许含章见他比自己镇定多了,燥乱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她压低声音说:“既然事情有田掌柜参与,就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田掌柜发现了铁矿。要不然,谁会将这么大的事,告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胭脂铺掌柜?”
公孙御赞同道:“嗯,他很有可能是在上山采料的时候,发现了矿石,那这矿山,应该就在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