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铃在身后添油加醋道:“是啊,姚妃娘娘,此事可不是我们主子一人说了算的,您这样三言两语就逆了皇上的意思,可让我们主子难堪了。”
姚既云瞪向闻铃,说:“本宫与你家主子谈话,有你这个下人说三道四的份吗?易妃,你平日就是如此教导奴才的?可以轻易对一个妃嫔当面顶撞?”
一抹冷笑迅速从易桂华的唇边划过,“姚妃说得正是,本宫的人不懂规矩,本宫自然会严加管教。”她忽而转向皇后,垂眸道:“皇后娘娘恕罪,是嫔妾管教无妨,回去一定责罚这个放肆的丫头。但不知,宫女不懂规矩该罚,那嫔妃以下犯上,又当如何?”
在座众人顿时哑口无言,都齐齐看向一脸为难的皇后。
皇后素来知道两人不合,但此前极少出现今日这样正面冲突的状况,一时微蹙着眉看向易桂华,盼她可以大事化小,却发现易桂华仍是低着头,根本没有在意。
场面可就僵了,皇后又将目光投向姚既云,可这一位更是从来不知道低头的。
姚既云气势汹汹地一拂袖,起身朝着易桂华大声道:“以下犯上?我哪句话以下犯上?你与我同列妃位,你就算有儿女傍身,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吧?”
易桂华气定神闲,说:“姚妃可别打岔了,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你说的皇上与皇后之言尚无定数,这样的大不敬之语,本宫认为若不加以责罚,日后人人效彷,都如你这般以下犯上,后宫岂不是成了毫无规矩可言的市井之地?”
穆晏清知道,形势对姚既云极为不利,以易桂华的心思,今天明摆着有备而来,铁了心要彰显一下未来贵妃的威风,给姚既云一个下马威。以姚既云平日的高傲,连同住一宫的杨贵人此时都视若不见,甚至还可能心里暗暗高兴,就盼着易桂华治一治姚妃。
“皇后娘娘,”穆晏清起身说:“嫔妾认为,姚妃娘娘出身高门,才识过人,是极注重礼仪规矩的,方才所言不过是尊崇后宫规制,并无不敬之意。“
除了皇后,其余人等都是一脸错愕地朝穆晏清看过来。穆晏清也只是微低着头,视若无睹。她一个小小答应,纵然有两个嫔位的与之交好,可胆敢卷进姚妃和易妃的周旋中,当一个出头鸟。
皇后正要顺着穆晏清的话对易桂华安慰几句,姚既云却不领情,还更生气,说:“本宫家风如何,学识如何,恐怕轮不到穆答应插嘴。公道自在人心,本宫是否有不敬之意,皇后娘娘自有定夺,穆答应急着分辨,是觉得本宫是吗?”
林贵人小声抱不平,滴咕道:“穆答应也真是可怜,说几句好话都是错的了。”
“好了,都少争几句罢,”皇后正色道:“穆答应并无恶意,也是小事化了之意,与本宫心里想的不谋而合。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人,何苦要为着一点小事起纷争?易妃,姚妃,你们觉得呢?”
“皇后娘娘说得正是,”易桂华抢先答话,“彼此都在宫中相处多年,本应和睦相处才对。姚妃对嫔妾是否不敬,嫔妾无意追究,可她冒犯的是皇上和娘娘,皇后娘娘也要如此包庇吗?”
温映池也忽而起身说:“皇后娘娘,嫔妾斗胆,也认为易妃娘娘此言有理。若妃嫔言行不敬也补予以责罚,只怕引起不正之风,也委屈了向来循规蹈矩的妃嫔们。”
又是一个平日不声不响却突然语出惊人的人。易桂华见温映池为自己助阵,更加跋扈地看向皇后。
皇后思虑再三,说:“姚妃与本宫相处多年,本宫相信姚妃并无不敬之心,实在不必解读为冒犯。不如这样,姚妃,你且向易妃道个歉,今日之事就当是无心之失。易妃,你加封在即,位分尊贵,本宫以为万事以和为贵才好,你觉得呢?”
易桂华这才稍稍让步,说:“皇后娘娘教导得是,姚妃若能真心认错,嫔妾就谨遵娘娘教导,以和为贵就好。”
“嫔妾无错,何来低头认错的必要?”姚既云眼角泛红,只因此情此景和当时被栽赃时一模一样,全是无中生有,“嫔妾伺候皇上多年,是否有不敬之心,皇上自有定夺。皇后娘娘若觉得嫔妾有错,大可以将嫔妾进行关押审查。”
易桂华明知道皇后盼着她息事宁人,也全当看不见。现下正是让皇后和姚妃都为难委屈的时候,她若此时收手,来日便叫人人都以为,堂堂贵妃也可以让人随便妄议,无需承担后果。她要提前让所有人都看着,她易桂华可不是什么让人欺侮的主儿。
穆晏清回头看了一眼秦佩英,魏姑姑也悄悄点了点头,秦佩英才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帮着姚既云求情。秦佩英一出声,林贵人也及时站队,帮姚妃说了几句。易桂华自觉赢足了脸面,这才迎向皇后的殷切目光。
她还享受在众人都因她一人之怒而惧怕求情的模样,说:“既然妹妹们都这么说,我就只好息事宁人了。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