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升堂,向来是难得的热闹,所以当日看见这群恶仆被打的哭爹喊娘,顿时成了整个惠安县难得的谈资。
这罪人被打板子,苦主自然是好端端的被送了出去。
所以当周祈年和宋青岚再一次出现在铺子里的时候,老人都显得有诚惶诚恐了,“老朽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倒是叫二位见笑了!”
老陈在惠安县也开了十几年的铺子,卖的不过是些酱菜,虽然不说富裕,但也安安稳稳过了大半辈子。
几十年做生意,要还是看不出来这两人出身来历不凡,老陈都觉得自己这些年是白活了。
“老丈人客气了,您也是怕连累我们,不过那群人作恶多端,县令大人严明。”
“他们必然不敢再上门滋事,不知道老丈这店铺,是否愿意割爱?”宋青岚对老人向来客气,笑眯眯的说道。
老陈年纪大了,本来就是希望能够将这铺子发卖出去,收了银子好回乡养老。
周祈年给的价格公道,而且看样子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应该是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所以宋青岚一问,老陈就笑呵呵的应了。
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了铺子,重新将铺子上的名字改成了……
“改成了我的?”宋青岚看着手里的地契和酒引,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酿酒的方子,多半都是你想出来的,还有一套奇奇怪怪的工具,也是你的。”
“而且,这酒引不能写我的名字,要是被人知道了,会徒增许多麻烦。”周祈年并不在意的说道。
宋青岚嘴角抽了抽,好家伙,真是有钱人……一家酒坊就这么随便送人了。
“自然也不是白送你的,这酒方子是你出的,就当我是投资罢了。”周祈年说道。
宋青岚这下又放下心来,如果是投资,那这写自己的名字倒是也说得通。
“我过几天,把王朗兄弟几个叫上,这铺子里里外外的,恐怕都要重新装饰一番。”宋青岚和周祈年商量着。
周祈年却没多说什么,从袖口取出一叠银票,“这里有两千多两银子,但凡采买什么,你自己看着花就是。”
宋青岚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自己每天来县城卖酸辣粉,一天至少能卖出去一两百碗的米粉,收入也不过一两银子罢了。
不过宋青岚也没客气,需要花钱的地方的确不少,不说别的,这酿酒最费粮食。
整个宋家村的粮食,自己吃都是不够的,更别说是多的拿出来酿酒了。
但酒这东西,本身也不便宜,这酒坊只要开起来了,将来是一定会赚钱的。
两人将酒馆的事定下来,周祈年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
熟悉的马车停在城门口上,安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宋青岚当然也不是个讲客气的,眼看着周祈年上了马车,自己老老实实的坐了上去,准备赶车。
虽然不能坐在车厢里享福,但总比自己两条腿走路要顺当吧。
但没想到,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走了过来,明明没下雨,但对方还带着个斗笠帽子。
一看见宋青岚,那人还楞了一下,倒是周祈年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还带着两分笑意,“你坐在外头,那阿七坐哪儿?”
宋青岚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好家伙,这一次出门,周祈年竟然连车夫都给找来了。
她对着阿七干笑了两声,然后掀开帘子自己钻了进去。
阿七撇了撇嘴,一只手扶着车辕,借力翻了上去。
手里的鞭子在空中微微一抽,发出一声清脆的鞭响,马儿就自己扬蹄跑了起来。
而车厢内,宋青岚不甚讲究的瘫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扇子给自己扇风。
这天气慢慢的凉快了下来,但偶然一阵秋老虎上来,还是热的人浑身黏糊糊的。
“洗澡倒是个麻烦事,要是烧一大桶热水,可等这个热水烧起来,那人不都快发臭了。”宋青岚摇晃着扇子,一边抱怨道。
“你不是有些洗澡的古怪东西么,用完之后浑身异香,连我母亲都夸赞了许久,说是京城里都找不到这样的稀罕物。”周祈年淡淡的接话道。
“那是沐浴露,洗发水……洗的时候倒是的确挺爽的,但也得要水啊。”宋青岚接话道。
但想了想,却又有些得意,“你也觉得那东西不错吧,只可惜这个我可不知道配方是什么,自己用还差不多够,拿出去卖,不好交代。”
“你浑身上下,不好交代的东西……可不止那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