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大多迷信,有家人在战场,是万万不会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的,任霞这通诅咒,真真是诛心!
瞧见张翠芬气的煞白的脸,任霞高兴极了!
李英脸色阴沉的可怕,撸起袖子,指着任霞的鼻子,大声骂:“你男人是不用上战场,那是因为你任霞生了七个女儿,没生出儿子来,你男人没有儿子,所以不符合征兵条件,你个不下蛋的鸡居然为此事沾沾自喜,你脑子进水了吧!?我要是你,害的我男人断子绝孙,我就找块石头撞死去!任霞,你既然这么得意,那就祝你男人这辈子都上不了征兵名单!”
李英故意强调“生了七个女儿生不出儿子”还有“不下蛋的鸡”,句句捅在任霞肺管子上!
任霞气的和个风箱似的,指着李英要骂:“你个——!”
却被李英抢白,连珠炮似的怼了回去:“你什么你!生不出儿子的货色,只能在这意淫口嗨别人家死了儿子!我看你长得尖酸刻薄,口臭如屎,一看就是绝户命!你家倒是想派人上战场呢,可你有儿子可派吗,任霞?”
李英故意大嗓门,嚷嚷的周围人全听见了。
这年头“没儿子”“绝户”可是让人耻笑的,立刻就有好事者对着苏发财和任霞指指点点。
苏发财本就因任霞生不出儿子而恼火,此事众目睽睽下被戳中痛脚,更是恼羞成怒,一巴掌抽在任霞脸上:“你个不下蛋的鸡,就你话多,别在这丢人现眼,给我滚回去!”
苏发财连踢了好几脚,把任霞踹出去老远。
李英回头看向张翠芬,张翠芬被任霞的一通话说的,更加担心,若不是家里这么多孩子撒不开手,张翠芬真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去边关寻找儿子!
李英索性拉着张翠芬挤进人群里,找了半天,居然看见一个同村的小伙,赶紧上去询问:“臭牛,你看见我们家苏永昌和萧北辰了没?”
臭牛摇头:“张婶,李嫂,我没见他们。我们虽然是一起被征兵的,但是去了边疆之后被分在不同的军营,我只在几个月前见过他们一次。”
张翠芬急道:“臭牛,咋光你回来了,我家那俩咋没和你一块回来?”
臭牛道:“张婶,这次送回来的都是残兵。喏,你看,我在战场上被砍掉了一只胳膊,留在军营里不能上阵杀敌,将军给了我一大笔遣散费,放我们回家。我们这次回来的,和我情况差不多,都是残兵、伤兵。好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家,我爹娘还在家等我呢!”
李英道:“臭牛,你去码头,坐我家船回村,你给管事的说,这趟免费,不收你船钱!”
“好嘞,谢谢张婶、李嫂。哦对了,我回来之前听说,这次咱们的镇北王、战神大将军把敌军打的节节败退,说不定战争很快就要结束,大家伙就都能回家了!”
臭牛走了,李英把张翠芬拉到一边,道:“娘,听见没有,这次放回来的都是残兵、伤兵,咱家那俩没回来,是好事!他们要是真回来的,缺胳膊断腿可咋办!咱们再等等,要真像臭牛说的,仗快打完了,那他们俩估计就快回来了!”
李英的话很有道理,但张翠芬这心里总是突突的,回到家里也坐立不安,吃不香睡不宁。
自从这次从镇子上回来,村子里就在传谣言,说苏永昌和萧北辰打仗死了,还传的有鼻子有眼得,张翠芬听了,在家里哭的眼睛都肿了,每天都去码头上等着,眼巴巴望着河面。
苏永昌的死讯让不少人幸灾乐祸,说什么苏家发达了,但死了儿子云云。
可萧北辰的死讯,却让不少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短短三天时间,十里八乡明里暗里打听苏乔婚事的人,少说也有一二十家,更是有心急的人家,直接带着媒婆提着来长里村堵苏乔!
这天,苏乔正陪着张翠芬在码头等人,忽然见一群男男女女朝自己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油腻的大肚腩中年男人,搓手指,手上套了好几个大金戒指,一看见苏乔的容貌眼神直勾勾盯过来,直擦口水!
油腻男旁边那媒婆打扮的妇人围着苏乔转了两圈,那眼神就跟在挑牲口似的,让人极不舒服:“啧啧,这就是长里村苏里正家的苏乔姑娘吧,我看看!小小年纪,长的倒是水灵,我们家王员外月初刚死了老婆,现在打算续弦,你能嫁给我们王员外,是你的福气!”
苏乔一脸懵逼看着这群陌生人,转身开溜:“哦,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王员外小跑两步,浑身的肥肉颠的呼哧呼哧,挡在苏乔面前,搓了搓手,猥琐笑:“哎呀呀,我刚才问过长里村的人了,他们说你就是苏乔,你就别装了!啧啧,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会玩欲擒故纵那一套,肯定是对本员外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