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驿路上的驮马跑断腿,想要乔万尼带着尚未完全恢复建制的凤凰军团完成紧急集结并赶到君士坦丁堡至少要小半个月时间,而这期间穆罕默德二世如果并不打算放过罗马帝国在安纳托利亚的土地,那么奥斯曼人绝对有充足的时间对东岸的所有堡垒完成合围。
“陛下,尽管第四军团现在无法作战,但我们仍然可以派出皇都的少量卫戍部队前去解围。这样坚持到圣座卫队与凤凰军团赶到应该不成问题。”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奥西尼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但显然已经恢复到了行动自如的程度。
“除了割喉堡西侧有一道海墙可以让我们的舰队搭载士兵进行支援之外,我们甚至可以让军队撤出其他堡垒……据守割喉堡。这样能最大程度上地保留我们的有生力量。”然而,已经四十三岁的皇帝陛下,大半生都致力与异教徒的战争,他显然更加了解奥斯曼,了解穆罕默德二世,“奥斯曼人拿下盖布泽尔要塞的速度……显然证明了他们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
君士坦丁与托马斯亲王戍守伯罗奔尼撒时,当时的奥斯曼苏丹穆拉德就曾在六英里城墙前亲手打开了属于奥斯曼人的火器时代。土耳其火炮的轰炸足以摧毁坚固的六英里城墙,显然,对盖布泽尔的外墙,他们也采用了相同的武器。
尽管这时的奥斯曼火炮威力相较乌尔班巨炮乃至折火炮都多有不如,但仍然是中世纪城墙熟练的破坏者。虽然当时一场雪封住了穆拉德前往米斯特拉斯的道路,让帝国有了喘息的时间,但此时盖布泽尔的沦陷,忽然又想起了一些令人绝望的事实。
在安纳托利亚,奥斯曼人能够动用的手段远远超过了帝国军队。重型攻城火炮在安纳托利亚机动性的劣势被逐渐抹平,用大量的耕牛驮马可以依靠东海岸遍地的要塞作为中转,快速运输这些数吨重的庞然大物。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防守堡垒的难度,就不能用守军的数量来衡量了。”阿格里帕忧心忡忡地回到位置上,不时将目光转向约翰,“现在再去加固城墙已经太晚了,但我们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把好不容易在小亚细亚取得的领土拱手相让……”
“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奥斯曼人的军团刚刚收到过重创,马穆鲁克在边境线上蠢蠢欲动,穆罕默德二世不会有太多精力分出来与帝国做正面战争。如果他们的底牌仅仅是几门火炮的话,我们也就完全没有害怕的必要了。”
“约翰陛下,割喉堡的外缘是一块开阔地,架设火炮是非常理想的条件,不论奥斯曼人手中有多少门火炮,他们在冲击城墙时一定不会遇到什么太多阻碍。”奥西尼思索道,“我们仅仅凭借着囤积在割喉堡的几门小型火炮和一门巨炮,恐怕很难对他们的攻城造成太大阻碍。”
这也只是约翰无数忧虑中的其中一点。在火炮毫无精准性可言的年代里,指哪打哪完全是痴人说梦,更不用说仅仅依靠火炮来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更何况那一门乌尔班巨炮根本无法架设在城墙上,安置于割喉堡仅仅是为了免除紧急调度时平白浪费的时间,作为守城武器,巨炮可以说毫无用处。
剩下可以考虑的计划也很难实施,割喉堡中的驻军根本没有骑兵的编制,只有几名哨兵掌握骑术,更不可能依靠他们来掠阵冲锋。虽然将兵力集中在割喉堡能让整个堡垒在接下来的白刃战中坚持更多时间,但最后恐怕还是免不了撤退的结局。
毕竟对于奥斯曼人而言,宁可彻底摧毁割喉堡,也不可能让帝国士兵在这儿据守。这无异于在他们心口上抵了一把尖刀。
“放弃防守城墙吧——”
咂摸了片刻之后,约翰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约翰……你这是什么意思?”君士坦丁十一世疑惑道。
“很简单,我们目前掌握到的信息,甚至无法判断敌人的数量究竟有多少。只知道他们用很少的时间就破坏了盖布泽尔堡的城墙,并驱散或是歼灭了守军——”约翰站起身,扫视过众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动用了火炮或者其他大型攻城器械,而失去了屏障保护,快速解决掉四百名惶恐的城防军应该不成问题。至少缺乏训练的他们很可能因为士气崩溃而逃离战场。”
“我们不能仍然把自己的思维固化在过去,对奥斯曼人,以及突厥***的屡战屡败的阴影中。他们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从瓦尔纳后开始算起,奥斯曼人除了雅典依靠偷袭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之外,其他时候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胜利,也丢掉了大量关键领土。但凡尼基弗鲁斯给的关于特拉布宗的战报准确无误,奥斯曼人此刻的兵力绝对是捉襟见肘。”
“陛下……您的意思是……这群奥斯曼人除了有重火器外,其实没有多少人?”阿格里帕试探着问道,“那么他们怎么敢进攻这防守严密的堡垒群?如果我们判断失误,主动放弃堡垒,我们就不可能再拥有如此优秀的跳板帮助我们日后进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