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泽诺比娅在挑选一个适合切割的角度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细节。
苦味。
她方才和加百列接吻的时候,他的嘴里就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她以为是香槟酒的苦涩味,便没有多想,忽略了这个异常的细节。
她回到加百列身旁,看向他的下身,那根湿滑的柱状物泄气般趴伏在他的腿间,龟头上的白浊散发着一股腥苦味儿。
泽诺比娅伸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头上舔了舔,除了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外,她尝到一股极淡的苦味。
她想起一种叫做蓖麻的植物。
这种草本植物全株有毒,种子的毒性最高。蓖麻素是一种原浆毒,会损害肝、肾等脏器,并且有极强的溶血性,也可麻痹呼吸和血管中枢。蓖麻素比眼镜蛇毒的毒素更强,七毫克便可致人死亡,并且目前并没有研制出特效解毒剂。
蓖麻子味苦涩,有回甘,和一些葡萄酒的味道非常相似,如果少量地混在香槟里,喝酒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下毒的人没有控制好剂量,或者说为了避免被加百列察觉,毒量不足,没能让他暴毙而亡。
泽诺比娅目光沉沉地神志模糊的加百列,她突然没有了割掉他无名指的兴致。他的呼吸非常急促,像是沉睡的人梦魇不止,他脸上的血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现在的样子和蓖麻子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流鼻血、高烧、冷汗……很快就会死于呼吸衰竭。
如果泽诺比娅现在走掉,他这副漂亮的身躯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这让爱美之心泛滥的泽诺比娅感到一点惋惜,因为她曾在罗兰珍藏的一本医学典籍上,见过蓖麻子中毒的急救方法。
她也许可以尝试救一救他,救不活再跑路。
这是效益最大化的选择。
泽诺比娅打定主意后,便收好了那把红宝石折迭刀,重新别在发上。她用手腕揩拭了一下加百列脸上的血,发现他的呼吸频率突然慢了下来,他的神情非常痛苦,锁骨上窝出现了明显的凹陷。
他的呼吸抑制症状明显加重,泽诺比娅知道现在应该在他的静脉里注射一支呼吸兴奋剂,例如洛贝林——这种急救药物的主要原料是自山梗菜中提取的某种生物碱。
但是这里怎么可能备有这种中枢兴奋药呢?
她上哪儿去给他找呼吸兴奋剂?
时间紧迫,泽诺比娅有些焦虑,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客房里的设施一应俱全,甚至在进门处有一个精致的大理石吧台,吧台面上有样式复古的手摇咖啡机和一套纯银调酒器。
一旁的榉木柜里摆满了白兰地和朗姆,还有几罐名贵的茶叶和咖啡豆,以及配套的杯具。
咖啡!
泽诺比娅的眼神锁定了它。
咖啡因也是生物碱的一种,也常被用作心脏和呼吸兴奋剂。
加百列的喘鸣声让泽诺比娅回忆起医书中的内容,气喘急性发作时,如果没有随身携带气管扩张剂等药物,可以给患者喝浓缩咖啡救急。
因为咖啡中的咖啡因在肝脏的作用下,会形成一种叫做【茶碱】的物质,茶碱可以扩张支气管,使呼吸更加通畅。
时间不等人,泽诺比娅迅速走到吧台,打开了装有咖啡豆的金属罐子,里面是麝香猫咖啡豆,一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泽诺比娅旋开了研磨机的豆仓盖,将豆子倒进去,她疯狂转动着酸枝木手柄,把咖啡豆研磨成细粉。她摇着手柄,心里有一种诡异的荒谬感,她仿佛在操作工业革命时期的“珍妮纺纱机”。
而她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纺织厂女佣。
始作俑者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泽诺比娅在心里把加百列骂了一百遍,如果不是他,今天哪来这么多事!还要劳她大驾来干些仆人才干的事情。
王女越想越气,以至于她在点燃煮咖啡的酒精灯时,犹豫了两秒要不要把这个屋子一起点了。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将煮好的浓咖啡倾倒在不同的珐琅瓷杯里,用冰凉的瓷杯给咖啡降温,这样弄了多次后,咖啡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泽诺比娅端着杯子走到床边,将这杯巨浓的咖啡往加百列嘴里灌。
但他意识模糊,死死咬着牙关,怎么都灌不进去。泽诺比娅愤怒地喝了一大口,俯身贴着他的唇渡给他。也许是两人接吻的肌肉记忆在作怪,加百列一碰到她,就条件反射地含她的唇瓣,泽诺比娅顺利地将咖啡喂给了他。
他就像方才汲取她的唾液一样,将苦涩的浓咖啡吞咽了下去。
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泽诺比娅把整杯都喂给了他。
她用了四倍量的咖啡豆,故这杯咖啡苦得要命,她的嘴里全是苦味,她苦着一张脸,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根苦瓜。
不知道有没有用,泽诺比娅凝神观望着躺在床上的加百列,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灌下这杯热腾腾的咖啡后,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