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蜜拉留意到他裤子上的一点湿痕,嘴角的笑容越发粲然。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瘦长的身躯像一块牢不可破的钢板,但裤子前面却顶着高高的,好比完美的镜面出现了一丝裂痕。
正当她还要再嘲讽两句的时候,摩因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指尖用力,尖削的下巴骨就凸显出来,线条美丽得令人忧心。
“你告诉他又怎样?”
摩因用手指摩挲着卡蜜拉的下巴尖,轻声道,“你一点也不了解赫尔曼大人,你能骗过我,却骗不了他的眼睛。”
卡蜜拉知道,摩因方才的失控,和她的诱惑和激将脱不了干系。况且摩因只是插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就算她真的被摩因压着做了一次,赫尔曼说不定也不会相信她的话。忠厚寡言的下属,和一个劣迹斑斑的撒谎精,根本没有可比性。
摩因的手指一直流连在卡蜜拉的下巴上,似乎意有所指,可他的眼神却落在卡蜜拉的发间,那枚红宝石发卡耀眼夺目,把她点缀得更加精致。
卡蜜拉心底微动,幽幽开口:“摩因大人,您是赫尔曼最得力的手下,切忌妄自菲薄。”
摩因抬起了她的下巴,卡蜜拉全身被束缚,不得不仰头看他。摩因的另一只手却抚摸上了她那个暗藏玄机的发卡,摩因的动作很慢,面容也很平和,像极了一个悠闲的审讯者。
摩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动作,卡蜜拉合理猜测摩因发现了这个发卡的秘密。是啊,他这样的人,能够安稳地跟在赫尔曼身边,却还没被那些仇家做掉,眼神必须比猎鹰好使,心眼简直堪比筛子。
卡蜜拉突然感到一点担忧,摩因身手敏捷,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胜算能够杀死他——即便她出其不意,摩因也毫无防备。
何况她现在被绑得像个性爱娃娃,更是一点战斗力也没有了,如果摩因此刻没收了她的这把折迭刀,她就真的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卡蜜拉心底有些焦急,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她轻声细语道:“摩因大人就这么恨我吗?连最后的希望也不给我?”
摩因抚摸着发卡的手微微一滞。
她是依希切尔的王女,而她的亲族都被赫尔曼屠了个干净。她现在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因为执政官对她起了兴趣,想把她养着,做个泄欲的禁脔。可当执政官腻味了这个血统危险的禁脔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她不会死得比她的任何一个同族好看。
这里的每个人都深谙她的结局,无论是赫尔曼、摩因,还是她本人。所以摩因尽量冷酷地对待她,除了完成赫尔曼的任务,他尽量避免与她多做接触,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她的最终死亡。
这样他才不会被那些难以压制的情绪吞没,他还是赫尔曼的鹰眼、赫尔曼的尖刀,他可以继续杀人不眨眼,做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利刃。
摩因追随赫尔曼多年,手刃了无数人,无论好人坏人。想要巴结赫尔曼的人会来巴结他,想要弄死赫尔曼的人也恨不能将摩因千刀万剐。他和赫尔曼,早就成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
利益的绳索将他们二人紧紧绑在一起,如果谁先坏了立场,谁就是背叛者,而背叛者往往不得好死。
但是摩因本人,和她是没有仇恨的。逼宫之时,摩因当时被赫尔曼指派了一项秘密暗杀的任务,目标是阿德勒的一位狼子野心的旁支——他曾密谋毒害过继承人加百列?阿德勒。
所以摩因并没有直接参与那场针对王宫的屠杀。据说那天干戈满目,血流成河,整个依希切尔王宫都被鲜血吞没了——除了要留在行刑日斩首的依希切尔皇族,和赫尔曼从前安插在王宫里的细作,其余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革命军杀光了那些忠仆和侍卫,无论他们是男是女,也无论他们正值青春,抑或是白发苍苍。
革命军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在转移了皇室的财宝之后,放了一把火,将那个金碧辉煌的洛可可式王宫烧得一干二净。
大火烧了叁天还没有灭,熊熊的火光几乎要吞噬天幕,然而第四天突然天降暴雨,熄灭了这场大火,但是王宫建筑群却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只有王宫最深处的高墙花园,由于位置和风向的巧合,在大火中奇迹般地留存了下来。
卡蜜拉和赫尔曼有真正的血海深仇,摩因想,如果他是她,他绝对做不到像她这样忍辱负重。她其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单纯,米契尔和加百列就是最好的佐证——也是,心思单纯的人还能活到现在吗?
她的纯真早就同那场王宫的大火一样烧成了灰烬。
她之所以愿意继续没有尊严地苟活着,被自己套上那些羞耻的器具,分开双腿,摆弄出屈辱的姿势,等待着赫尔曼的品尝……摩因知道她只是为了复仇。
她头上的那个红宝石发卡,不,应该叫它折迭刀,就是她最后的武器。常年执行暗杀任务,摩因精通各种刀具,也深晓一些暗器的玄机。她那把刀的机关甚至不如赫尔曼安插在加百列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