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摇上车窗,呼啸的风被关在车外。而车内的气氛很是静默——嗯……至少在降谷零的感觉里是这样。
降谷零还在打着腹稿,是先道歉自己的不告而别,还是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但下一秒,他就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自己左侧刮过,甚至晃动了几缕发丝。可车窗分明关得严严实实?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又一阵凉气呼啸而过,这次强烈到降谷零想忽视都不行了。
金发青年迟疑着开口问道:“苏格兰,你开车内冷气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了喊自己幼驯染在组织里的称呼。
诸伏景光的双眸染上笑意,可惜全数挡在了墨镜之后。他抿着唇角,维持住自己平常状态的语调:“没开啊,你是觉得冷吗?”
黑发男人就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咒灵好友在捣乱一样,正常反应十分真切地表达了出来。
“不、没,我不冷。”降谷零摇摇头,“就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那双灰紫色的下垂眼就猛地瞪大,瞳孔紧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右手反扣住自己左肩上的那只手,但除了自己的身体和一把空气,什么也没有摸到。
“zero?”诸伏景光通过反视镜看到他这副动作,语气中满是困惑,开口问:“你怎么了?”
“是啊小降谷,你怎么了呀?”【萩原研二】语气里是憋不住的笑意,始作俑者像是个纯好心人一样。
金发男人被幼驯染的称呼喊得一愣,随即而来的就是放松。
这个只有好友们知晓的外号就像是个安全词一样,解开了他卧底以来一直死锁的心房大门。门后承载着他的苦痛、快乐以及那希冀着的光明未来。
“我没事,hiro。”他唇边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尽管嘴上说着自己没事,但他的行为可不是这样表现的。
降谷零紧皱着眉头,朝自己的左肩摸了摸,又碰了一下自己的左侧发丝。
没有凉气,也没有被人抓住肩头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见到幼驯染太高兴了,还是因为这几天太累的缘故?
否则为什么会出现幻觉?总不能是大白天见鬼了吧!这可是科学主导的世界!
尽管霓虹有很多民众都相信鬼神之说,但降谷零更偏向所见才是真实。
【萩原研二】坐在副驾驶的正后方,看着金发同期紧抿着嘴唇,一脸凝重地摸来摸去,笑得快要断了气。就像是被拎着嗓子的大白鹅,嘎一声断一声,然后又猛地嘎嘎起来,声调还高低不一。
诸伏景光听着耳边怪异的笑声,幼驯染没能让他破功,却差点被咒灵逗笑。
好在他及时向右侧微侧首,装作看外后视镜的时候再次严肃抿起了嘴角,更何况降谷零此时的心思并不在开车的人身上。
【萩原研二】倒在后座笑够了,悄悄整理了一下贴在口袋里的手机——为了让自家幼驯染和班长也欣赏到。
先说好,他只是有乐同享,不失偏颇而已。绝对不是想要留存一份同期的黑历史,绝对不是哦!
然后咒灵先生摸出自己的终极武器,轻轻喊了一声正在开车的好友。
诸伏景光顿时心领神会。
“zero?”黑发青年推了推墨镜,吸引了自己幼驯染的注意力。他目视前方,面色如常,语气担忧,“从刚刚开始你好像就很不安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降谷零心里感叹果然,他在诸伏景光面前根本就瞒不了任何事情嘛。“真的没事,可能是因为时差没调整就被拉了过来,有些犯……”
他的那一个“困”字还含在嘴里没吐出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丝被人一把薅了起来。
降谷零:“!”
降谷零终于忍不住了:“hiro,你有没有感觉车上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诸伏景光先是重复他的话,然后表以否定,“并没有啊。”
金发深肤的公安先生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有急着去反手摸自己的头上,看了看余光瞟到他,却根本没有其他异常反应的诸伏景光,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抿着唇角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双手环胸倚靠在座椅背上,身体却紧绷成一条弓弦,余光也正通过侧边的后视镜偷偷观察自己的方向。
这个一直蹲在车里——不,也有可能是从别墅里跟着他进来的小鬼似乎没有太大的恶意,就只是喜欢恶作剧而已。之前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hiro感觉不到也看不见吗?
降谷零心里闪过了无数鬼怪神说,却没有任何符合现状的消息。如果说自己体质特殊,那为什么到了二十五岁时才感觉到不对?
总之,为了保险起见。等和hiro分开后,再和这个歪歪扭扭在他头上扎辫子的小鬼好好谈一谈吧。
降谷零咬牙切齿地想到,可为了不再让自己幼驯染起疑心,又只能强迫自己摆出一张无事脸。
【萩原研二】在自己的金发同期头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