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回到横滨时已经是深夜了,但阔别五年的公寓还亮着灯,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织田作之助只是刚熄灭发动机,公寓的门就被一把拉开了。力道大到那扇门被直接拽下来也不会很奇怪。
体型很大一只的豹耳青年猛扑出来,像是捕猎一般的举动。他那双薄绿的兽瞳在黑夜中变得幽深,散发着荧荧绿光。
织田作之助没有避开,他被一股大力推压在车门上,怀里挤进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对方的鼻息不断耸动,就像是确认气味一样。那对豹耳也不像小时候薄薄软软,而是挺立起一个凌厉的弧度。
“我回来了,空。”织田作之助抽出手,揉了揉秋野空的脑袋。对方的外表和五年前的那匆匆一面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上却少了很多沉重的积压。
黑豹青年在喉咙里咕噜了几声,织田作之助就当做是回答。他拍了拍青年的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能感受到混血儿比人类更高一点的心跳频率。
家的方向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织田作之助抬头看去。那是他同样长大的友人,周身的气质与五年前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担心五年前的太宰站在黑暗里,无人能拉住。那么织田作之助很高兴能看见现在的太宰找到了不会灼伤自己的黄昏。
秋野空从织田作之助的怀里抬起脑袋,借着去拿行李的理由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这对好友。
太宰治眼看着红发的友人向自己走近,有点想退后,但是腿就像被钉在门口一样。织田作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旧留着胡茬,一身淡然又颓废的独特气质。
“呀,织田作。”他语气轻飘飘地打了招呼,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似乎他们只是相隔几晚在Lupin重聚。
他剩下的话被堵在一个怀抱里。
“我回来了,太宰。”
太宰看上去很需要一个拥抱。织田作之助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动作强硬到一点都不顾对方的感受。
“真是......”棕发青年的脑袋抵住友人的肩膀,闭上了眼。
“好久不见。”
拿着行李路过的秋野空冷哼了一声,豹尾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手臂,被人下意识地反手抓住。
黑发青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回头,控诉的表情让织田作之助怀疑自己不是轻轻抓住尾巴,而是恶狠狠地斩断了它。
“抱歉,空。”织田作之助松开了手。
“没、没事!”秋野空僵着尾巴跳开了,曾经的饲养者有些不解地看着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的迷惑几乎要实体化。
太宰治退后了几步,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又坏心眼地什么都没有说。
织田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只混血豹崽早就长大了的事情呢。
*
太宰治注意到的事情,在第二天就得到了解答。
织田作之助回家还不到半天,但是秋野空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在宿舍。哪怕他是在熟悉的客厅小床上醒来,朦胧间也一时半会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所以当秋野空顶着湿漉漉的发丝从浴室里出来,撞见同样从卧室里出来的织田作之助,两个人同时呆住了。
黑发青年早就脱离了五年前那发育不良的小豹崽形象,一身漂亮又不夸张的肌肉,皮肤是健康的白皙,大概是因为刚沐浴完,胸膛还泛着微微的红润。几滴水珠流淌过人鱼线,埋没在短裤内。
“......”
客厅内一片静默。
直到织田作之助回过神,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移开眼,顺便向黑发青年打了个招呼:“早,空。”
声音波澜不惊,仿佛一点都没有在他心里掀起涟漪。
哪怕是因为洗澡没有放出种族特征,他内心也已经炸毛到想要立刻逃离现场。可只要一个人不尴尬,那另一个人也不好表达出什么来。秋野空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早上好,作之助。”
直到看着织田作之助平静地进了厨房,他才猛地跳冲着回到了浴室,门板被拍得震天响。老旧的公寓根本经不起折腾,天花板上几乎要掉下一块墙皮。
秋野空扶着洗手池,看到镜子里那张脸一点点攀上红晕。他小声地呜咽了一下,重新换好了衣服。
哪怕这件事已经被两人心照不宣地模糊过去,但第一次并不代表最后一次,所以有一件事还是要被提上议程。
秋野空空早就长大了,的确不太合适再像小时候那样睡在他这间单身公寓的客厅里。而且孩子们也都长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吃完早饭,织田作之助坐在沙发上讲了他这几年筹划很久的事。
“你要搬出去?”秋野空的豹耳抖动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似乎很伤心,就连尾巴都不再翘起。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织田作之助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条尾巴,手指蜷了蜷,“是我们。”
秋野空歪了下脑袋听解释,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