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儒悠长乌亮的睫毛沾满了水珠,仿佛已不堪重负,一滴连着一滴沿着白润澄净的脸庞徐徐滑落,不过须臾,已经将枕头打湿了。
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她哭得真是太美了。
莱昂蹲下身来,用指腹接了一颗放进嘴里吮掉,又凑过去绻恋地舐*吻凝在她睫毛间的泪珠,自言自语道:“就这么伤心啊,至于么……”一面用毛巾帮她轻轻地拭擦脸上的泪迹。
“莱昂,你能先出去么?”方瑾儒推开他的手,神情晏寂。
莱昂看了她半晌,把毛巾往地上一丢,慢慢地脱去身上的衣物,悠悠道:“不能。”
方瑾儒眉心略蹙,阖目转过身去。
莱昂冷峭一笑,跳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俩人赤裸的肌肤亲密地相贴,不留一丝空隙。
身体离得这样近,彼此的心却像是天空中处于不同高度的两片云,即使望上去是重迭着的,却永远无法相接。
“堕久,你那位长辈,是个怎么样的人?”
方瑾儒咬了咬唇,低声道:“方外之人。”
“方外之人……”莱昂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大手从后方直接潜入方瑾儒腿间,感觉到她微微悸颤,沉声笑了笑,“依我看来,恐怕是神仙中人罢?”
“瑾儒,那具救生舱,就是你所说的灵石玄棺,是你这位堕久长辈亲手打造?”
“嗯。”方瑾儒下意识应了,身子猝然一僵,竟控制不住微微战抖起来。
莱昂眯起眼审视着她的反应,突兀地笑起来,笑声阴谲得令人毛发耸然,轻抚她腿间肌肤的手加了几分力度。
方瑾儒轻喘一声,不安地掰他的大手。
莱昂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宝贝儿,你怕我?老子爱你爱得可以不要身家性命,你有什么好怕的。”捏住她细致的下巴尖儿:“瑾儒,你十八岁那年体弱不治,也是这位长辈将你封入玄棺?他,唔,算是你的舅公罢?”
方瑾儒反感地打开他的手,深谙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只得点了点头。
莱昂心念一动,聚精会神地端量着她浅淡春山般的脸容,在她腿间揉摩的手指直接探入她体内。方瑾儒花容失色,连忙去捉他的手臂。莱昂单手将她双腕握紧拧到她身后,不咸不淡道:“你听话一点。”
整整艹了她一上午,刚刚又弄了两回,她体内还灌满了自己的东西,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几乎插不进去,仍然紧得让人疯狂。如果忽略她脸上过于猒倦和阒静的神情,无论是脸庞,肌肤还是身子,都幼嫩鲜活得与四十二年前毫无二致!
这根本就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驻颜有术,凡人不可能经历了漫长的时光,肉体不发生一丁点的改变。方瑾儒的容貌美得像天上的仙子,内里是不是住着如同古华夏《聊斋志异》里面那样的画皮女鬼?
不,不是女鬼。鬼不可能有这样冰魂雪魄,高不可攀的气质。如此看来,倒真是仙子了。
古华夏素有佛经神话。
“接引道人(西天如来)赴昆仑,路遇六翅天蚕化茧,破而成六翅天蝉,有感善恶,遂收六翅天蝉为二徒弟,取名:金蝉子,以其茧,炼八宝天蚕丝袈裟。金蝉子不听如来讲法,轻慢佛教,如来剥其妖性,贬其真灵,转生东土,成取经僧人唐叁藏,着天蚕丝袈裟,历九九八十一难,重又成佛。”
神话传说之事泰半是子虚乌有,佛法、道法高深之人却未必不实。
长辈?多半也是师父罢。自己能欺师灭祖,觊觎方瑾儒;她的师父、长辈,自然也可以禽兽不如,对自己美艳绝伦的晚辈、徒弟,心怀不轨,垂涎叁尺!
他早就知道,方瑾儒与天下间大部分的女子都不一样——超乎世人想象的聪慧、学识;无与伦比的气质风度;几十年丝毫不见衰败的美貌。凡人都是精神依附着肉体生存。而方瑾儒,只要她愿意,仿佛就可以一直花容月貌下去,一直风华正茂下去,不受光阴以及世间的任何规律法则约束。如果她不乐意呢?是不是就会冯虚御风,羽化登仙,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她留下来?
自她踏出玄棺,俩人之间从来没有第叁者,她不爱自己,那么爱的是谁?
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怎么可能一点缱绻心思都从来没有生出过?
利用卡特蔺. 费舍尔散布“罗霂兰的蓬帕杜夫人”谣言,这根本不像她那淡漠清高的性子会做的事,倒像是不得已而为之。就是为了躲开自己?
她应该心知肚明,哪怕不在自己身边,哪怕避到天涯海角,自己也不可能放她自由。尤茉扬星方宅院子外面驻守着大批自己的亲卫,内宅所有佣人仆从都是亲王府指派过去,全是他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脱离过自己的监控,连她每天出了几次门,与那些人交谈过,这些资料都会整理成册,一点不漏地出现在他的桌上。这样的生活并不比待在伊利丹星自在几分。
那么,为什么非要避世不可?
方瑾儒绝非心如止水的世外之人。她并不虚荣铺张,甚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