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承天塔,那东西在砸承天塔!”
“承天塔是神器,不会这么容易被砸塌的。”
裴故感受了一下狂风中裹挟着的火气,多少有些放下心来,是小师妹的火炉子。他遥遥望着那一片天幕,看着她的神灵搅动风云,小师妹这几尊神远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厉害。
陆时游侧眸看了他一眼,“你之前那么不放心你师妹,要林峰主把你打晕了才能带出青云城,现在这么快就不担心了?”
裴故苦涩地摸了摸鼻子,“我好像没资格担心她。”毕竟他的小师妹看上去比他厉害多了,他要是留在青云城,也只能拖累她。
变小的孔雀栖在他肩头,尾羽拖曳在肩后,低低地啾了一声。感恩小师妹当初没有在自己啄她脑袋的时候,放狗咬它。
传讯符箓,音玉,神识交流的波动不停地在这些大型飞行法器之间来回穿梭。
修士从最开始不屑,觉得不就是对付几个妄自称神的伪神、邪神么,哪里用得上这么大阵势。
渐渐的,随着战局变幻众人开始动摇,发现这几尊伪神的实力好像确实非同一般,看来武厉天尊是知晓他们的实力,才会如此严阵以待。
到最后武神败走,承天塔轰然倒塌,青云城上祥云结成的雄壮山岳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犹如泰山崩于眼前,最终散做稀薄的云絮浮在余晖泼洒的血红天幕上。
所有人都懵了。
正在此时,一道经灵力加持的声音从越望宗的飞行法器中传出,响彻每一个人耳边,萧长老说道:“想来诸位都听到了武厉天尊降下的神谕,拂来宗弟子符中所供奉的神灵未经天道台加封,不属任何一座神庭,乱世间气运,不为天地所容。”
“五百年前,就有天魔以伪神之姿惑乱世间,而那引天魔入世的符修,就是拂来宗临光院上一任院主,裴紫英的师祖薛妄言。”
“如今拂来宗又出此等悖逆之徒,林峰主,拂来宗不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此时,另一边的青云城内,神力消散后,便只剩下遍地的断壁残垣,承天塔底层的浮雕黑龙被哪吒大佬绑架进了神符,龙爪下的塔门也被八卦炉吸进了肚子里,整座承天塔就剩一点底座残骸遗留在原地。
宣芝从承天塔的龟裂的地基里拎出了浑身鲜血,晕死过去的云知言。元崇天君的永照琉璃灯被金刚圈套走,云知言没了庇佑,修士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神力对撞的威压。
他现在还留有一口气,都算是他命大。
为防备云知言的主角光环,宣芝一直没有收起神符,借力符的符文缠绕在她指尖。她搜了云知言的身,没能找到无方镜,思索片刻,分出一缕神识屁颠颠地进了神符。
宣芝一踏进太上老君庙宇,便看到神龛上已经具象的神像,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老君的一个后脑勺。
老君身披黄黑相间的道袍,左手按着八卦炉,右手臂弯里搭着拂尘,背身坐在神龛上,一副连见都不想再见到她的样子。
宣芝取来供香,扑通一声跪下了,“太上老君在上,信女已深刻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的莽撞和错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真心忏悔,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请出八卦炉胡作非为。”
供香上的星火还没等到她插进香炉就灭了,宣芝也不气馁,她以前也不是没被拒绝过,一回生二回熟,她这都是第三回 了,只要真心实意坚持不懈,一定能打动神灵。
宣芝从小就是写作文的小能手,临场发挥,构思起检讨书来也不在话下。她硬生生地当着老君的背,怀着十二万分真诚愧疚的心,口述了一篇《关于我用八卦炉砸塔的不规范行事检讨书》,并郑重表示以后每天都会写一篇检讨书来烧给老君,直到神灵原谅自己。
可能是老人家被她念叨得耳根子疼,又担心她真的每天给自己烧检讨书,宣芝手中的供香终于没有再灭了。
宣芝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将供香插进香炉,弱弱道:“信女还想借一借老君的金刚圈一用。”
八卦炉的兽状铜足在神龛上挠出嘎吱嘎吱的响,火膛口呼呼地喷出一口白烟。
——可恶,你竟然不是来求取我的!
太上老君的胡子都被气得吹飞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炉中香火摇曳了好一会儿,要断不断,宣芝紧张得肉身上的皮都绷紧了,最终那柱供香徐徐地继续烧了下去,一道白光从老君神像袖中飞出,落到她手里。
她就知道老君不会真的拒绝她。
宣芝拜过老君之后,神识从符中退出来,手里浮出银白的钢圈。她对金刚圈道:“圈圈,你再去搜一搜云知言的身,他身上还有一个叫无方镜的宝贝,看看能不能给他套出来。”
金刚圈从她手里飞出,悬浮到云知言身上。
云知言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宣芝要是使些手段逼他交出无方镜,也不是不行。
但她信不过云知言,若是让他察觉到师姐的身躯和七魄还在无方镜里的战神殿中,成了战神的仙侍,他说不定会拿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