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昌意虽然总是称呼他是赵将军,但是赵都还是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赵都头。
萧少卿和王孙贾都在这里,在正式处理政务之前,赵都有许多要学的,首先就是要学会怎么处理政务。
有些头疼地放下一摞刚圈阅的文书,赵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朱砂笔,也不用宫人打扇,他边想边走,到了一处免遭战火的宫殿门前,一推开门,就看见火光冲天。
他用双手捂住眼睛,一点点地将视线漏出来,用了好些时间才勉强适应眼前的状况。里面早等着两人,萧少卿和王孙贾都在这里。看到赵都过来后,王孙贾先开口:“王上已经将今日份的奏章学习完了?”
赵都有些不适应地点点头,他还有些不习惯现今的身份,但是他也只能受着。他说:“怎么样了?”
萧少卿则说:“还没探究出熄灭的办法来。”
田昌意自从遭那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的无形箭矢射中心脏之后,便是自行燃烧了起来,她被火焰燃烧,,伤口在愈合的瞬间沾染了火焰被灼烧至焦裂产生新的伤口,然后继续愈合,继续焦裂,继续产生新的伤口。当时在场的人都看不见燃烧着的火焰之下的状况,只觉得田昌意那时被什么无形之物击飞就成为了一团火球。
无法熄灭的火球,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除了把火球周围蒸腾出漫天的白雾出来,并没有其他的功效。
萧少卿本来以为那火焰是传说中什么凤凰神火那样的东西,可以熔金化银,但是就这几日的观察来看,是凡火,只是难熄罢了。
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赵都又道:“派往临淄的信使也不知是否能够穿过边境。现在这般想要将都检点大人的尸身运送过去,还是多有险情。”
“这就毋需王上操心了,若是田昌意有了什么事,公主殿下她应当是第一时间就知晓的。”萧少卿说道。
“如是这样,也过了好几日了,齐国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过来。”
“或许是有什么别的计较。”王孙贾也陷入了深思。
“静待便好。”萧少卿是几人中最了解陈目夷的,略加思考后,他便是道,“且不说这些,邯郸现在的局势并不安稳,我等更应该整理好眼下的事情,莫要公主殿下为我等烦心。”
“首先是现今在盘桓在边境的赵军主力,他们正与我们在边境的军队对峙,多半是腾不出手来管我们,所以平复邯郸,继而以邯郸为中心,收复河山,齐聚人心,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更重要的还是逃亡的赵国王室,他们中有些子弟在腹地中还有些人望,这都是隐患,必须一一找寻出来,斩草除根……”
到这里的时候,赵都打断了萧少卿:“都检点大人有言,他们失了大势,就算再想回邯郸,轻易也不能成事。”
“就不觉得这王位坐的不够安稳么?”萧少卿闻言,忍不住脸上露出笑意,“当初孟君之乱,就跑了太子的田朝一个,不还是被杀了个回马枪,你这跑的可不只是个太子,可是一整个,全须全尾的赵国王室。这事儿,王孙贾,王孙大人是最为清楚的。”
王孙贾点头,不忘补充一句:“复辟哪里有和平收场的,当初孟君可是于闹市被判斩腰之刑,之后也不知道是流血流死的还是活活疼死的。”
但赵都仍是坚持,他生长于乡野之间,年岁也都是靠着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血路,书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于他而言并不是实际,他自有一套属于他的处事规则:“我不相信神,我曾经这么对都检点大人说过,如果有神的话,就不会有无辜的人含冤而死,不会有善良的人遭到欺骗,不会有不得志的人在不擅长的领域白白丢掉性命……即使知道再过努力也不会让所处的境地变得有多好,也还要拼尽一切心存侥幸,能力弱小的人只能被当做上位者权力博弈的牺牲品,神知道这世上一切可以知晓的东西,却不能保护他的信仰者一分一毫,只会旁观着让人送死,神对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哪怕是我已经做了赵王,与神明相比,也还是百年后不得不化作的一捧黄土,但是于我治下的百姓来说,我其实已与神明无异。如果以后,他们认为迎回旧王室会让他们的生活过的更好,他们要推翻我,这么做之后还成功了,那我理所应当认为是我无能,我理应让贤,至于最后是他们为人哄骗还是如何,那都是史家的事情。我只求坦坦荡荡,做事问心无愧。我认为我们现下并没有多少人手能够拿去追拿那些已经是前朝的王室。不如赈灾,不如去帮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重建房屋,不如……”
这次换到萧少卿来打断赵都了:“莫要忘了,如今在临淄的灾难,造成那些百姓流离失所的原因,可都有阁下你的一份力。”
赵都不为所动,三十余岁的草莽汉子在这时多了一丝傲气来:“彼时我为齐国兵锋所指之锋芒,现在我为赵国宇内天下之至尊。”
“我乃赵王也。”赵都面上没有丝毫怯意,自有威势。
萧少卿和王孙贾被田昌意带过来就是拿来帮助赵都治理赵国天下,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