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要施救,武生昏晕过去,不省人事,小生躺倒在地,眼睛半睁,连指头都动不了,文丑和花衫挣扎着爬起来,都是踉踉跄跄,如何从丘召翊手中救人。
丘召翊眼中一丝波澜未起,他杀一个人,与碾死一只蚂蚁也差不了多少,腕上肌肉抽动,眼见又是一条生灵要归于尘土。
突地,阴森异常的风忽起,阴风无常,直扑丘召翊。
下一瞬,丘召翊站着的位置已是空地,没了人影,一丈开外的东面伫立着丘召翊,一丈开外的西面站着的却是余惊秋!
余惊秋放下怀中的青衣,爬满了血丝的双眼,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丘召翊,她没有拔出九尾狐狸身上插着的解厄剑,她手上拿着的那把剑,正是身后背负着的三毒剑!
丘召翊冷淡的神色上闪露出一抹惊讶神色,觑了一眼自己破开了口子的衣袖,方才一剑,快到了极致,他收回了扼制青衣脖子的手,并非是怕余惊秋的剑气能斩断他的手臂,而是他心中起了一层意识,他单手接不住余惊秋那一招。这才给了余惊秋机会,从他手里救下青衣。
文丑和花衫硬撑着伤势,忙将武生和小生拖了出来,远离了两人。
余惊秋和丘召翊双目一触,再次出手,眨眼间,便至丘召翊身前。
丘召翊出招应变,手腕与余惊秋剑锋相碰之际,竟发出金石之音。
天已濛濛亮,青绿的颜色笼着一层淡白的薄雾,风停了。
然而在祠堂之上,那雾却似一层黑气,被剑风掌劲引动,以交手的两人为中心旋转聚拢。
余惊秋奇招迭出,剑出如电掣,她快,丘召翊也快,防守固若金汤,三毒虽是神兵利剑,竟也破不了丘召翊的肉/身。
文丑等人在远处观战,见此也不由得丧气。
而与余惊秋交手的丘召翊,神情却逐渐认真。那剑锋之上的阴森鬼气,简直无孔不入,令人如处地狱,遍体生寒,越与之交手,便越觉得焦躁烦闷。
心绪不顺,自然出手不稳,不过是出手些微激进了些,便被余惊秋寻到了空子。
漫天剑影落下,丘召翊不顾剑势前劲,沉足敛气,双掌向前轰出,这一掌之力,磅礴无伦,凶猛异常,竟有龙吟虎啸之声,无数剑影被生生撕扯开,黑雾荡散,树木摧折。
余惊秋身形被逼退,往后踉跄数步,沉力顿住,她头上束发玉箍崩地一声,碎了,长发散落下来,遮住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
晨光已现,照亮四野,祠堂前犹如狂风过境般一片狼藉。
丘召翊手抓在被剑气割的破烂不堪的衣裳上,信手一扯,上衣被他撕扯去,露出他赤/裸的上身。那身躯恐怖威严,只是瞧着已令人心生胆怯。
只见伟岸身躯,虎背熊腰,健壮远胜常人,一处处肌肉隆起,硬如钢铁,每一寸肌理都似继续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小臂上戴了一对金钢护腕,正是与三毒剑相碰时发出金石之音的源头。
丘召翊冷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确实该先解决你。”先杀余惊秋,再解决其余人,便轻省许多。那一掌原是奔着要余惊秋的命来的,却被楼镜搅合,这已不是第一次被楼镜打乱他的谋划,丘召翊眼角抽动了一下,眸色更阴冷。
余惊秋面无表情,长长吐出一股内息,指腹从剑身上抚摸过。
三毒,三毒,贪嗔痴,疯剑以烦恼根修创剑道,剑法邪诡,有悖常理,却威力非凡。她自幼修佛心,戒嗔痴,本该是最不适合修习此等剑法的,谁知因缘际会,也叫她有了能领会这剑法的经历。
疯剑贪名、痴剑、嗔怨败落吕克己之手。而她,贪念报仇雪恨,手刃仇敌,嗔怨世道不公,亲朋离散,仇人逍遥,可她痴什么?
她没有痴心。
因而一直不能参悟三毒剑法最后关卡。直至死人庄死里逃生,与楼镜分道扬镳,她回到了宗里。
她犯了痴念。
倩影夜夜萦绕梦中,越是克制,欲/念越深。
她痴情。
回首之时,毒根深种,难以自拔,祠堂忏悔,却跪悟了三毒剑法。
这剑法她一直未施展过,只因太伤天和,如今,她心中贪嗔痴一起犯了,与三毒剑心意相通,早已不管不顾。
丘召翊和余惊秋三度交手,这一次,施展而出的威力,绝非前两次可比,剑风刮得远处的众人面颊生疼,罡风威压令得众人喘息困难。
丘召翊掌法万变,气势磅礴无两。余惊秋剑气更显森然可怖,那把幽冷的剑,直如生死簿上的判官笔。
两人越战越猛,越斗越狠,招招式式都是要人性命的凶残杀招。
这情况实在是对余惊秋不利,丘召翊若是疏忽,剑刃破不了他的防,余惊秋若是疏忽,丘召翊能一掌重伤她。
饶是如此,余惊秋依旧步步紧逼,不留余地。她的眼中,只有剑,以及眼前这个要杀的人!
“余惊秋!”楼镜内息稍平,咬着牙支撑起身,一动内力,五脏六腑扯着疼。
“余惊秋!!”楼镜咬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