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微微颔首,“可以跟我详细说说你们是怎么死的,又为何想要躲避鬼差的追赶吗?”
隐儿扭过头看了一眼盼儿,这才犹豫着开口,“我们……是自杀……”
“自杀……”子玉暗暗思忖,“自杀不算意外,不算枉死,按理说是算在阳寿已尽那一类,你们径自回归阴司便可,何必害怕鬼差?”
那隐儿听了之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可我听说,自杀在阴司会受到刑罚……”
子玉眉头微蹙,“看动机,主动自杀,会受刑罚,若是有充足的理由,又或是被迫的,不会……”
“我们是被迫的!”话少的盼儿终于开了口。
阿柔在一旁用手帕擦了擦嘴唇,搭着话,“这个空口白牙可说不清,你怎么证明你们是被迫的?”
隐儿犹豫片刻,又将这缘由娓娓道来,“我们二人,是八大胡同出身……”
阿柔撇了撇嘴,“能看出来……”
二人去世之前,是京城八大胡同的烟花柳巷女子,不过地位低下,无人在意。
本来二人出身正经人家,可是奈何生得这样的性别,家中自然万般嫌弃,两人还没成年便被家里人卖到胡同中,换了银钱。
两人初次见面时,因为年龄相仿,经历相同,便心心相惜,在那种地方,不过是寻了个陪伴。
出事的前几日,盼儿得了病,病得极重。
在那种地方,盼儿的病自然是无人出钱医治的。
见到盼儿病得越发严重,隐儿心生哀痛之情,掏出身上所有的家当,祈求着鸨母可以大发慈悲,至少寻个大夫为盼儿诊治一番。
可谁想到,鸨母随手便将隐儿的银钱挥霍一空,又将盼儿关进柴房,打算就将她活活饿死,省了麻烦事。
隐儿找不到盼儿,心急如焚,可是她地位低下,所有高一级的姐妹都不愿理睬她,她问遍了所有人,但无人能够说出盼儿的下落。
终于一个夜晚,隐儿听到后院响动,便偷偷张望,见到老鸨叫来两个奴才,将盼儿自柴房中扛了出来。
原来,盼儿自知痊愈无望,在柴房中上吊自杀了。
隐儿悲痛万分追了过去,却触了鸨母的霉头,让奴才扔下盼儿的尸首,转头便要将隐儿抓回柴房。
隐儿哪里肯乖乖就范,就这样一头撞死在柴房门口……
“嘶……这个……好像还真是被迫自尽……”阿柔看着眼前的两位女鬼。
“所以,以我对冥府首殿秦广王的了解,你们大概率会被判转生。”子玉淡然说道。
“真的吗?”盼儿和隐儿眼中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
“这个,应该会的。”子玉颔首肯定。
盼儿和隐儿对视一眼,隐儿终于转过头看向子玉,“那,你可以带我们回归阴司吗?那些鬼差都是男性,看上去太可怕了……”
“可以。”子玉点头应允了二位的请求。
重新点燃一根聚魂香,子玉与阿柔引渡二位自杀女鬼回归阴司。
两名女子的游魂伫立于业镜台前,执手相依。
业镜中的景象,与隐儿口中所说的别无二致,想来二人也确实是被迫自杀。
黑白无常自业镜两侧走出,“子玉,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这二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麻烦二位带她们走时,可以温柔些。”子玉看向一旁的两位女子,对着黑白无常仔细叮咛。
“好,你发话了,我们自然照做。”黑白无常带着盼儿隐儿的魂灵离开了业镜台。
引渡了二位殉情女子的游魂,子玉回到阳世间,仔细洗了洗手。
刚才为画像点眉心血的时候,有些心急,划破的伤口有些大。
不过好在游魂已经引渡,伤口过几日便会愈合,子玉并没在放在心上。
将双手仔细洗净,子玉出了西厢的房间,刚好见到若兮洗了澡归来。
若兮坐在房间内等了半晌未见子玉归来,走到西厢门口时,又闻到聚魂香熟悉的香茅草香气,便知道子玉有事情要忙,自己也不便打扰。
近日的京城温度骤升,不用怎么活动便是一身的汗液,若兮见此时没有其他事情,便去洗了个澡。
回来时,刚巧见到子玉从房间出来。
子玉见若兮纯白的睡衣微微透光,傍晚温暖的夕阳映衬下,若隐若现地映出曼妙曲线,显得若兮的身姿越发撩人。
子玉走上前,环住了若兮的腰肢,将自己的脸颊埋入对方的颈窝中。
洗澡时的香波味道还残留在身上,带着若兮本身的体香,越发让人心驰神往。
“若兮,你好香……”子玉糯糯的嗓音在若兮耳畔响起,若兮一下子竟有些腿软。
幸好子玉一把将若兮抱起,用脚推开房门,将若兮轻轻放到床上。
情到正浓时,“嘶……”子玉暗啧一声,赶忙停下了动作。
若兮不解地睁开双眼,只见子玉眉头紧锁,正捧着自己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