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任务描述,活下来,是可以有多重解释的,颓在垃圾堆翻找残羹冷炙苟延残喘也算活,手握权势也算活,唐言暂时把它理解为:应对接下来所有能让他死亡的浪潮,毕竟找个酒吧打杂就能结束任务,这个任务的生存率也不会这么低。
唐言的日常工作就是听墙角、打打杂、然后离长得不好惹或者磕嗨的雌虫远点,再给奥古斯汀做精神spa。
在和奥古斯汀相处的这几天,作为一个“被压迫的炮友”和“人形自走精神力提供器”,唐言体验到了什么叫“冷漠的温暖”,奥古斯汀会轻轻掸去唐言衣襟上的掉发、提供能提升精神力的食物、日结的工资(一颗黄色的宝石)、承包了唐言洗完头擦头发的工作,酒吧的常客的有时能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唐言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而奥古斯汀用干净的白色浴巾,兜着唐言如同一湾潭水般的绿发,一缕一缕擦拭,等头发干燥后,用头绳编一个或是两个辫子。
但唐言也感觉自己像被一款能被主人喜欢的瓷娃娃,尽管奥古斯汀对他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他还是能微妙地感受到奥古斯汀冷漠和疏离感,他像是一块把浑身闭得紧紧、不露一丝缝隙的蚌。
不过唐言无所谓,他的任务只是活下来,又没让攻略人物。
红橙黄绿蓝靛紫,宝石的汇率简单粗暴的1:10,越后面的越加昂贵,它们作为十三区流通的钞票和食物,而吃的宝石越多,虫化后的护甲会变得更加坚硬,下一次蜕变期也会更容易得到质的飞跃,唐言听到宝石可以作为食物食用时,试图咬一截宝石下来,牙齿却咬得生疼,而一旁的酒客则哈哈大笑,喀嚓喀嚓地把一块橙色宝石吞吃入腹。不过唐言也发现了奥古斯汀的新用途——那对大钳子,可以开瓶盖开核桃,也能把宝石轻松磨成粉。
尽管唐言时不时要在奥古斯汀宽大的怀抱里打个滚,用新鲜的雌虫气息来庇护自己,但还是遭到不少虫的骚扰,其中包括厄文。
在杀死蜈蚣五兄弟后,已经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恢复的厄文来到酒馆,精神被疏导后饱食一顿蛋白质大餐,无论是精神力还是体质都有提升,随后他想来酒馆磕点嗨的,比如新流通的六角致幻药片。
当他从奥古斯汀手里接过药片时,唐言也刚好蹬着小马丁靴哒哒哒地从杂物室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
厄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抢。”,两只蜘蛛腿像雨后春笋般破出,要像夹娃娃一样去捉唐言,这个念头之大,以至于他忘记了在酒馆任何虫化的部位,都会被老板直接撕碎。
唐言的第一反应是:“躲”,他试图跑到奥古斯汀的背后,但他奔跑的速度远不及两只雌虫的反应速度。
“咔嚓。”,像蛋卷被拦腰折断的声音,巨大的蜘蛛腿被截断在吧台上,高手过招,点到为止,装甲折叠,奥古斯汀缓缓收回他的螯,两只雌虫毫不遮拦地互相直视,意思很明显:“我会同步你的攻击。”
唐言此时也躲到了奥古斯汀背后,宽大的后背能将唐言完全遮住,他的脑袋慢吞吞地从奥古斯汀腰间探出,饶有趣味地看着厄文——这个几天前的露水情人。
厄文因受伤倒吸好几口凉气,他看着唐言,脸上带着一丝困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像颗子弹,在我脑袋挥之不去。”
唐言有点想笑,身上被厄文舔咬过的地方现在还是有灼烧感,谁乐意和你在一起,馋我的精神力和身子就直说,不要装纯情。有了靠谱“保镖”的保护,唐言的毒舌本质不再掩藏:“那可以让我亲爱的奥古斯汀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唐言小白兔的形象在厄文心目中有些破裂,雌虫的傲骨让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说雄虫逃跑可以理解为害怕,那么此时明显的战队可以理解为,一只弱小、毫无攻击性的雄虫拒绝了你,他选择了别的雌虫,而不是你。
厄文缺了一部分的手掌滴滴答答地留血,他狠狠地咬着唇,仍由血液顺着唇瓣流过下颔,再像小溪般滑进脖子里。
杀了这只该死的雌虫,再把这只傲慢雄虫吃掉……厄文咬着牙,视线从奥古斯汀身上移至唐言,上下齿列对抗铮铮作响,半晌后,或许是有前几日精神疏导的缘故,厄文的疯狂逐渐平静,离巢战斗本非他的强项,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正值壮年、有许多宝石食用作为基石、装甲奇厚的帝王蝎,再次变成轻浮、无所谓的模样,轻飘飘地看了唐言一眼,做着口型:我、会、吃、掉、你。
“你可以试试。”奥古斯汀不动如山,表明了他轻蔑的态度,他不会主动出手,但但凡有人出手,他绝不放过,这是他的“规矩”。
厄文怒急反笑,把药物放进拉风的紫色外套,转身离开。
“吃吗?长身体。”搞事虫走后,奥古斯汀优雅地拿起厄文的两只毛茸茸的蜘蛛腿递到唐言面前。
“……不要。”唐言退了一步,盯着蜘蛛腿上细细密密的绒毛,民风淳朴,如果说是奥古斯汀的两对大钳子,他或许还愿意一饱口福,毕竟长得和螃蟹的螯似的,但他宁可永远一米六,天天抬着头看这群大高个,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