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郁寡欢,在训练室的小房间里坐了很久。我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我闭上眼,听见隔壁有人在开枪打着靶。突然脸上一阵冰冷,我睁开眼,一个穿着黑色皮靴的男人蹲了下来。
天气这么热,换瓶冰啤酒吧。他开口说,把皮靴上粘着的灰尘用纸巾擦拭。他的耳朵挂着黑色的耳环,他的眼睛很锐利,像狼。
清剿组,不,整个高层都喜欢穿黑色皮鞋吗?我目视前方,玻璃窗摆着手枪置架,子弹就在盒子里排列整齐。
不,你不就喜欢穿运动鞋吗?那个男人单手开了罐,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瓶。他闭上一只眼,对准玻璃窗上显示的红心靶的倒影,他轻轻一丢,酒水就洒在了靶的中央,而压扁的罐子滚落在墙角。
我是部酒,清剿组的暗杀队队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部酒伸出手,他的眼睛弯下来,像两把开刃的黑色刀片。
我拍了一下手,就收了回去。你,见过我?
当然见过,不过是你18岁生日那天?你一直低着头,老大还一直夸你,我以为你很害羞呢,没想到,不是害羞,而是冷漠。部酒冷笑了起来,他逐渐靠在墙上,抬起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和白灯,我和你同年,但比你大一个月。我就在想,为什么我成年那天老大不在呢?为什么一个暗杀组的人还能让老大亲自上门祝贺?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部酒捂住嘴,笑了起来。笑得让我难受,那种笑声,就像是刚好抹了油的刀刃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火光扎穿了我的眼球,足以让我掉入黑暗之中。
现在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很了不起。部酒接着说。
我站了起来,想回去。静语还没有吃午饭呢,得去食堂打些饭菜。但叫部酒的男人拉住我的手。虽然他没有用力,但看得出来我不能和他硬碰硬。我留意了他黑色的指甲,手上的青筋鼓动,血管能一览无余。
起伏,清剿组很看重你,别让我们失望。部酒松开手,有空的话,和我喝一杯吧,天气正好呢。
好,有机会的话。我对他笑了一笑,他帮我打开门,让我先走。我走了出去,余光透过玻璃,看见他把罐子捡了起来,轻轻放进了垃圾桶。
静语。我打开门,发现静语睡着了。墙上的钟显示已经下午三点了,这个时候也是午睡的时间。我把餐盒和手机放在桌子上,把短T恤脱了下来扔在凳子上。
静语保持着侧身睡着,我躺下,抱着她。她想翻个身,却被我拦了下来。她一定很无聊吧,也对,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玩,没有人聊天,似乎只有睡觉才能缓解无聊。
空调的扇叶慢慢翻折,阳光还灼烧着静语的侧脸。她的脸红着,有些滚烫。我小心翼翼吻住她的唇,在她没有清醒过来时把她的手铐解开。
这么睡,也很难受吧?
我盯着她的长睫毛,盯着她逐渐恢复气色的脸。要是曾经,她会在下午花几个小时化妆,把睫毛夹得很翘,把脸拍得很白,随后涂上不同颜色的口红。她会找到光源,以各种姿势拍照,随后摇摇头又删除。
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醒了,看了看手,她有些惊讶,但一下子就抱紧了我,空调有点冷,我能再抱你一会儿吗主人?
我点头。
现在你喜欢问我问题了?我允许你了吗?我逗她,在她耳朵说。她抖了一下,眼睛往上看我,就像犯错了的小狗耷拉下耳朵,可怜巴巴的样子。
对不起主人。
哼,我允许你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她。
主人看上去不高兴啊,发生什么事了?静语的手指和我的手交错,她的气息吹散了我咽喉窒息的错感。
开始得寸进尺了?
那我不问了,我以后都不问了。静语埋怨我,转过身去。我拉着她的项圈,把她拽了过来。
问我,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别离开我,张静语。我抱紧她,情绪开始低落。我知道她在开玩笑,可是这种失落却压着我,让我喘不过气。
静语突然坐了起来。主人,快起来快起来!
我大呼一口气,坐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主人主人,喂我吃饭呀,我饿了!主人不需要亲手喂饭给狗狗吃吗?
你不是有手吗?手铐都给你解开了,自己去吃。我不耐烦,但静语却咬着嘴唇,拉着我的手。刚才的失落,又一下子不见了。
静语,是你救了我吗?
好,喂你吃。我答应她。她喜笑颜开,坐好了,双手放在膝盖上,嘴张开。
我收拾好餐盒,静语擦了擦嘴巴。她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真的是小狗一样。要是她有尾巴,一定会摇尾巴吧?
主人。
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才发现她站在门口。她看着我,我正在用毛巾擦着湿手。我正想认真看她,她突然踮起脚勾着我的脖子,她吻上我的唇,舌头撬开我的嘴。我跟着她的节奏,把她按在墙上,毛巾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