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蔻的失踪,宛如晴天里的一道响雷,差点把庄旬这个六旬老人炸出急性心脏病。
江家父母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转圈。
她的任性妄为,让江家乱成了一锅粥。
后面都快要闹到人尽皆知了,才终于从各种交通工具排查完,准确查到她飞的航班以及详细的飞行信息。
秦颂年也不知自己是有幸还是不幸,在此故事中也多多少少的参与扮演了一个角色。
秦江两家的家世相差不大,硬要说差别的话,就是秦家的根基在祁市比江家更深,江家则属于半路出家稳赚不赔的那一种。
由于同住一个园区,秦母和江母又恰好是交好的大学同学,他们的关系往紧密了说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避免把江蔻负气出走的事闹大,江家百忙之中还花钱压了媒体,这才没赶上每晚八点准时播出的晚间新闻。
秦母安慰好友时偶然得知了江蔻在加洲的位置,又想起自己儿子刚刚奔赴加洲求学,便主动提出让近水楼台的秦颂年先去照看照看妹妹,确定妹妹的安全。考虑到从祁市飞去加洲也需要不短的时间,忧虑的江母感激地含泪应下了。
远在加洲的秦颂年是在切法式香肠时收到的秦母发来的传真,他前一天用邮件向高中请了假,第二天上午就买了飞往隔壁市的机票。
恰逢加洲步入漫长无聊的冬季,四下入幕皆被一片白雪封闭。
少年剃了个炫酷毛光头,穿了件包领黑皮衣,从机场出口走出,带着未消散的困倦随手拦了一辆车。
他抖开传真纸,把打印的地址指给黑肤色的司机看,看完就开始假寐。
一路奔波,抢在入夜前,他到达了刚刮完一级暴风雪的尼桑小镇。
江家查到,江蔻利用自己楚楚可怜的相貌以及尼桑未完善的服务漏洞,成功入住了当地一家名声还不错的Homestay。
他遵循地址找上这户家庭,给这家寄宿家庭的女主人递上江家的合影照片,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女主人谨慎地问了他许多问题,好一会儿才放下戒心。
可惜的是,秦颂年扑了个空,没能如愿见到江蔻。
女主人大方热情的用咖啡招待他,嘴里遗憾的表示她并不知道江蔻的去向。
少女入住Homestay以来,不是每天扛着比她单薄身躯大两倍不止的画架独来独往、早出晚归,就是不言不语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
除了打扰一下,感谢,明白这类话语外,她几乎不和这个家庭的其他人有过其他交流。
幸好,善良美丽的少女总是能得到人们的最大谅解的。
这个寄宿家庭对隐入凡尘的天才少女有着足够的包容心,默许了她以如此沉闷单调的性格生活着。
尼桑小镇的地理位置比较奇特,其中称得上美景的,有几处,比较出名的是小镇西边滑雪场天空不定时会出现的极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碰碰运气,秦颂年散漫无目的地想。
尼桑小镇入夜后就降到了零下摄氏度,他被冻得吸鼻子,只好换了件灰色加绒的大风衣。
和女主人告辞,秦颂年踩着足半米厚的松软积雪去寻找外出写生的江蔻。
约莫走了半小时,又因为复杂的方向向路过的当地人问了三次路,他才寻见用简陋木板插在雪地里当做标记板的滑雪场。
尼桑小镇的滑雪场其实小得让人咋舌,丈量起来大概百平方米的小山坡,因为坡向常年被风雪封冻所以被规划成滑雪场。
滑雪场附近建好的尖顶木屋也是有人居住的,这些屋子的主人并不怎么属意黑乎乎的原装木头墙面,所以还精心装扮了外表,每间房子都有不同的外貌特色。
环绕房屋一周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挂在墙面上发着亮光,打在过路人身上,能把人瞬间淹没。
这些瑰丽的颜色所成为的,是过路人的光芒,也同样是黑夜的慰籍。
风雪后的极光是很少见的,等待相遇的人却不少,滑雪场边上双双对对相拥着立,想一睹光景的人只多不少。
秦颂年只瞥了一眼,心里其实对这浪漫至极的高能带电粒子流兴致缺缺,只顾埋着头独自在人群中穿梭。
一阵阴凉的狂风吹拂进人群,随即,空中稀稀拉拉地飘起了湿凉的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降落,一些调皮的刚好钻进了他的后脖颈,为了躲避雪水的魔法攻击,秦颂年就近避入一处屋檐。
他在屋檐下停留的这几秒,远处窃窃私语的群体不约而同停止骚动,齐齐摆头往高空眺望。
瞧那些及时的风雪,也许是受够了无趣的黑白配色,在漆黑的高空之上,为自己编织了一条绚丽多彩的绶带,浓烈的紫红光辉晕染其间,越发显露出它的细长无拘,蜿蜒绵长。
纵使心肠冷硬如秦颂年,也不由地驻足欣赏起来。
勾魂夺魄的极光呼唤着观赏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