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文卿坐在西院的屋子里发呆。
她心高气傲的丈夫对谁都没耐心,包括自己这个妻子,谢锦玉是他唯一的例外。
当初她来到荣府的第一个生辰,荣卿明明提前说要为她庆祝,结果这样一个平日半字不肯多说的人,竟然为谢锦玉守到了半夜。
而谢锦玉说所的暗骂她狐狸精的某些人指的是春桃。
春桃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讲坏话不避人。
那晚荣卿深夜回来,她甚至以下犯上,狠狠指摘起他这个主子,既然如此,姑爷何必还要承诺为我家小姐办生辰,本来我家小姐回门的船只都定下了,只因为您的一句话,您看看,一桌子好酒好菜,小姐等得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眼下这都凌晨了,什么都扑了个空。
如此一番,文卿拦不住,但荣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这事错在自己,解释了一番,也道了歉。只是文卿没说什么,春桃却先冷笑,呵,我看姑爷真是被狐狸精勾了魂了。
荣卿一听,也来了气,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还不满意,大不了眼不见为净。说罢,就去了书房。
自此,原本还对她还算客气的荣卿,彻底不将她放在眼里,躲避同房躲得光明正大,直接让她成了世家夫人之间出了名的笑话。别说是王夫人,就连些面生的,过年过节碰上一面都要可怜安慰她,说着她如何如何标致,她丈夫定然会回心转意云云。
想到此处,文卿颓然叹气,抬眼将这空荡荡的屋子看了一眼。
这都快子时了,那个人竟然还没回来。
事实上,晚膳她便没回来用,文卿想她可能还在九公主那里。
可是都这么迟了,她留在九公主那里还能干什么呢?还是说
那是公主,她不敢细想下去。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猜测在她的脑子里扎了根。
如果是那个人,绝对做得出来那种荒唐事。
油灯都快燃尽了,烛光飘摇,不知过去多久,她才终于看见那个人摇摇晃晃推门进来。
她喝了酒,好似万花丛中过,染了一身胭脂粉的刺鼻气味。
文卿愣在原地。
不知为何,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突然不明白自己此时究竟在做什么。
她像当初等荣卿一样等她一个女人,像个奴隶一样坐在她的屋里,等待她能回来玩弄她,给予她很多肉体上的欢愉的羞辱。
而这个人呢,喝了别人的花酒才慢悠悠回来。
看着这样下贱的她,她一定得意极了。
她们相面而立,那人笑着,文卿则狠狠瞪着她,眼眶极红,扬手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走。
回去后,她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场。
她深深为自己的恬不知耻感到恶心。
她早应该知道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例外。她只是一个无趣的父母之命的妻子,一个可以操控玩弄的玩具。而她竟然对戏弄她的小姑子抱有某种见不得光的幻想。
她竟然在心里悄悄生出那人对于自己的在意的真实性,竟然无耻地认为,或许自己对于那人而言是特别的,
即便绝不可能为之接受,可她依然不受控制地享受这种特殊。
活该,都是她活该。
她的心凉透,即便淫毒再次发作,也只是不住哭着将脑袋去砸床梁,直至昏厥,生生硬扛过来。
她不会
这次她绝不会再
大奶奶,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荣卿的书童阳平来问她。
文卿抬眼。此时她的额上还缠着纱布,血痕微微渗开,面色苍白。
阳平继续说:爷担心您,让我过来问问
担心我?文卿失笑,阳平,我谢过你的好意,我知道是你担心我,你家主子眼里哪有我。
不是的,真的是
好了,不必再说了,你回去继续给他研磨吧,我也要休息了。文卿虚虚起身,身子弱柳扶风地披着单衣,今晚我就不给他留门了,我近来睡得不好,想必他跟我一屋也不自在吧。
她当真这么说?书房内,听了阳平传达的荣卿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是阳平忧心忡忡,大奶奶脸色看上去很差,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
他们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后来只听下人说她突然磕碰了额头,自此便一直恹恹无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对这位妻子太不了解,也不从说起。
荣卿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去把春桃叫来。
是。
片刻,春桃不情不愿来到她的面前,爷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你家小姐最近是怎么回事?语气似是强硬了些,他又道:阳平说你家小姐最近没什么精神。
说到此事,春桃脸色一变,咬唇低下头。这要她如何说起?说她家小姐跟他的妹妹有染,被折磨的这个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