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鱼 第十一章

    看她吃下避孕药，姜砚知递给她水的手都是抖的。

    他知道姜今好要什么，道什么歉。

    他给不了她，也不怪她。

    是他自己没有自制力，怎么能怪她呢？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就算是做错了，也都是他的错。

    子不教父之过。

    可她...

    不行。

    哪怕是两人做过无数次，拥吻过无数次，他的精液射入过她的身体里，自己也喝下过她的液体，姜砚知却一直告诉自己，不行。

    他可以满足姜今好的一切要求，但不能将年幼不谙世事的女儿哄骗，拴在身侧。

    她还小呢，还没明白呢。

    那是带着毒药的糖果，会害死她。

    所以，哪怕心里翻滚了一万遍，这带着锋利刀刃的爱，只要他受伤就可以，不要再害到她了。

    可是姜今好却突然躲他了。

    早上起床没有她，晚上回来也没有她，中午打电话也不接，只有每天发过去的钱被接收，才知道她还在。

    就连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的那天，她都不在家。

    坐在餐桌前，看着精心准备的菜都凉了，盛夏的天从白变黑，姜砚知也只是静静地坐着。

    门响了，姜砚知才看了眼表，10点43了。

    去哪了？姜砚知被灯晃了眼，闭眼问道。

    ...图书馆。姜今好低头换鞋，就准备回房间。

    吃饭了吗？

    吃了。

    去图书馆干什么？

    ....我想换专业。

    她报志愿的时候是早就商量好的，四年下来每个学期都能见到姜砚知。

    她想天天都看到他。

    可他应该不想。

    他连一句话都不给自己，真是烦透了吧...

    为什么？你不喜欢这个专业了吗？

    他不喜欢我。

    说完就进了房间，再也没出来。

    姜砚知闭了闭眼睛，将一口没吃的菜倒掉，收拾干净。

    站在她的房门前，姜砚知抬起手，又放下。

    站了十分钟，姜砚知还是敲响了她的门。

    我没锁门。

    推门进去，姜今好在床上坐着，也不看姜砚知。

    不太建议你换专业。姜砚知直接切入正题，你很喜欢这个，我知道，别因为...一些客观因素，强迫自己。

    我喜欢有什么用吗？姜今好终于抬头看他了，第一次这样咄咄逼人，我下定决心选择了，也付出努力了。但就是学不会，能怎么办？

    你是系第一，怎么会学不会？走了些许后门看过她排名的姜砚知声音愈发放轻。

    姜砚知，你非要装傻吗？

    她在说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今好...姜砚知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们在一起，不对，从我们第一次接吻到现在，345天了。姜今好抱着腿，抬头看着她，笑得可怜，你还没有主动过一次。

    她要，他就给。

    曾经的她满足于这样的宠溺与温柔。

    她不要呢？

    就什么都没有。

    这都是她要讨要来的。讨来的宠爱是爱吗？

    今好...我是你父亲，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姜砚知靠近了她，伸出手来想要摸她的头发，还差一厘米就要碰上，他却收回了手。

    那你会快乐吗？姜今好抬头看着他，睁着眼睛，眼泪一颗一颗下落，像小珠子一样掉在被子上，没发出一丝声响。

    你快乐吗？姜砚知还是触碰了她，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你快乐，就可以了。身为家长，只想要你快快乐乐，一世平安。

    姜砚知呢？姜砚知快乐吗？

    姜砚知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就要一辈子都赖在你身边呢？姜今好像是竖起刺的刺猬一样，瞪着他，我就想要跟你在一起呢？我想做你的女儿，女人，唯一的女人呢？

    摸了摸她的头发，姜砚知谈了口气，眼神无奈又纵容。

    好。

    他求之不得。

    这样你会快乐吗？

    你会就可以。

    他会，但怕她不再会。

    姜今好肉眼可见的难过了，她低下头，小声抽泣。

    都这时候了，他还是不主动。

    她哪好意思再问出那个问题？她要，他就会说，但他说了，就是真的了吗？

    她真错了。

    我知道了...姜今好抽泣着点了点头，我不换专业了...

    你想换也没关系。姜砚知还在摸着她的头发，我只是给你建议，你在哪里都会很优秀。

    我喜欢的...我不换...

    我喜欢的，我舍不得。

    两人在这天后，再也没有过亲密，姜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