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在学生时代时有不吃不喝呆在实验室二十四个小时的记录,成为禁闭者之后,这个记录已经被她自己刷新了不知道多少次,不足为提。
狂厄侵蚀和自身经历让她变得更加偏执,她不在乎外界,更不在乎自己。继续实验、观察结果、分析数据占用了她大脑全部的算力。此刻,躺在培养皿里的狂厄结晶像是一把插在她眼睛里的刀。
随后,刀被强行收回刀鞘了。有一只手合上培养皿的盖子,顺便遮住结晶。
他妈的,又是哪个脑残禁闭者来犯贱,还是那个废物走狗局长?这群该死的蠢货难道不知道她的研究有多重要?是了,她们当然不知道,她们只知道破坏、发狂、滥用暴力,狂厄肆虐的时候又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窜!这些人都该早点下地
艾恩狠狠看向手的主人,像一头怒火中烧的恶狼,下一秒就要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撕碎。
奇怪,这个人好眼熟,是谁来着。
艾恩艰难地把大脑空出来一些,用以辨认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
洁白的护理服,粉色的长发,柔美的脸,一双只是看向你就会显得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安。艾恩说。希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她认出。
太久没有说话,声带似乎已经忘记要怎样震动,她只能发出一点卡在喉咙里的气声。许久没有被任何东西造访的咽喉接触到微凉的空气,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
艾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咳嗽,如果不是听见了声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咳嗽。
她感知不到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
你在抱我吗,安?艾恩凭借视力作出推断。
是的。你能感觉到吗?
艾恩诚实地否认了。同时她发现自己耳鸣得很厉害,安应该就在她耳边说话,听起来却像来自信号极差的收音机。
对不起艾恩,对不起我没有发现你在实验室里呆了这么久,是我的疏忽
安现在大概是捧着她的脸吧。艾恩余光里看见护理长白皙的手腕,视线正中是女人蓄着泪水的双眼。
艾恩不知道,在采取肢体行动之前,安已经叫了她很多次,而她只是死死盯着狂厄结晶,置若罔闻。不是若,是她真的没有听见。这样的她怎么能令护理长不心碎。
不要哭。艾恩感觉自己像在强行启动一台生锈百年的机器。这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哭哦。护理长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跟我走。
艾恩顺从地起身,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实验桌,被安用手遮住视线。
已经不可以再想实验的事情了,艾恩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盛气凌人的彼岸医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跟着护理长走出实验室。她确实是错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因为过长时间的研究而陷入这种境地,每一次都是安帮她解决,她也保证了没有下次。
她们回到了安的禁闭室,艾恩被妥善地放在安的床上,背后靠着枕头,安跪在她腿间,摘下她的眼镜。连清晰的视野都失去了,艾恩脸上露出少见的迷茫。
来,闭上眼睛。安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眼皮上。
视觉被剥夺,触觉才能更敏锐。
艾恩终于感到舌尖上有软滑的触感。安在吻她,深吻,单手捧着她的脸,唇温柔缠绵地厮磨在她的唇上,舌进入她的牙关,挑逗极为敏感的口腔。
这就是彼岸的护理长为医师专门进行的大脑皮质复苏治疗。
酥麻的感觉开始从舌尖传开,然后是上颚,艾恩逐渐能感觉到护士长柔软的嘴唇,感觉到自己唇上的软滑湿润,好像一块可口的布丁。
嘴唇分开的时候,甚至拉出银丝,艾恩喘息一声,随即紧紧闭上嘴。
能感觉到我在吻你吗,医师?
艾恩只是点头。
对待医护人员的问题要明确回答哦,艾恩自己也是医师,怎么会不知道呢。
能。
真棒。
安夸奖一声,开始为医师宽衣解带。
其实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回去睡一觉,或许自己就会好。
请不要这样说。如果就这样让您离开,怎么能保证您真的会乖乖上床睡觉呢。来,请把手抬起来。
独处的时候,安很少会称呼她医师,也不会用敬语。艾恩知道她这是生气了,温柔的护理长不会发脾气,只会用严肃正式的措辞表达自己的情绪。
艾恩很懊丧,她的脑子现在实在是不大清楚。也不奇怪,天才引以为豪的智慧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没什么大用的。
让安生气是很残忍的事情,艾恩从不对那些惹恼护理长的畜生手下留情,偏偏这次她自己就是那个畜生。那么,就失去了拒绝安的一切理由。
艾恩配合安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怕她着凉,安为她披上一件新的白大褂。
脱衣服的时候,艾恩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