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无奈:“过段日子我回来看你。”她也想过自己留下,但留下干啥呢?天天看亲爹在自己面前显摆胸大吗?
虽然整天见面一脸嫌弃,但真到了走的时候,上了马车,她还是忍不住从车窗里头看着众人。
她爹的眼泪啊……
褚翌也凑了过来,问道:“你爹跟宋震云?”受了一记白眼。
褚翌心里有数了,不过这种事,当然是问一次就够了,说多了,反而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
见随安神情十分惆怅,他复又安慰道:“长辈们的事自由他们自己做主。”
随安确实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褚翌便将她按下:“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躺下歇歇。”
他也没想到自己解毒会有此奇遇,但总体而言,他觉得是好事,倒是看随安的样子像是还要适应一段时间,哈哈……。
随安闭眼一会儿,然后听着车厢里动静,忍不住问:“你是在笑吗?”
褚翌:“不是……,哈哈……”
由他如此心大的开解,纵然随安还有几分不如意,也到底是不再纠结了。
待回了肃州,又是一番休整。
转眼到了四月,太子的身体却越发的不堪,渐渐添了咳血的毛病,若是不咳的时候,便脾气暴戾,连宫里皇后打发来的人都受不住。
肃州既然已经平定,不说褚府老夫人想念儿子,就是宫里皇后也急需叫个明白人近前问问清楚。
四月中旬,已经为人父的褚家七老爷褚钰来肃州探望弟弟,对褚翌道:“皇上已经有了废太子之意。”
褚翌微微一笑,他自来了肃州,几乎切断了与三皇子的联系,这场夺位大战也是时候落下帷幕,史书上怎么记载他不会在意,他只做个将军就十分满足了。
褚钰又道:“皇上要厚赐与你,被父亲恳辞了。”
褚翌皱眉:“是封赏的称号辞了,还是连厚赐的财物也一并辞了?”他的家私在肃州一战中早就花的所剩无几,要是皇上的赏赐也没了,以后他可真的成了吃软饭的了。
褚钰哈哈大笑:“自然是都辞了,只辞一样像什么话?”连年用兵,朝廷国库都空了,那些赏赐要了之后落到皇上跟皇后眼中,又是膈应。虽然国库不是褚翌弄空的,早在太子出兵的时候,就把国库搬的差不多了。
褚翌冷眼杀他。
用兵结束,朝廷自然不会再补发先前所亏欠的粮草。
这一场仗,他可是亏大发了,只赚了个媳妇略略心平。
“罢了,没赏赐就没赏赐吧,只是我的赏赐没了,但这一路上多赖几家大行商供应粮草,或者赠送,或者低价卖出,这样的封赏不该少了吧?就算没赏赐,总该陛下召见一下以示恩赏吧?”
褚钰忙道:“这个自然,我此次来,也是为了此事。皇上说不定会赏他们一个出身。”
周蓟之行,同去的人都被褚翌封了口,而似卫甲等人,只能对随安身世一知半解,却也无论如何猜不到实情。知道实情的人,除了宋震云,就是褚翌随安,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五个人来,也因此褚翌跟随安商议了,周蓟只能作为退路,而不能一下子拿到明面上说话,所以随安还是被那商人认为养女,等待进京后求了皇上赐婚。
褚翌又问:“那太子呢?”
褚钰一愣,近而笑道:“太子有恙在身,自然还是留在肃州休养。”皇上等于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单等着拖到太子也不成了,就顺利的改立其他皇子,还能博一个慈父的美名。
褚翌撇了撇嘴,褚钰就问:“怎么,还有什么不妥么?”
褚翌摇头,心里却在想,要是自己养孩子,可不能像当今一样养的如此不着调,不说养出来的孩子个个同自己一般优秀到震古烁今,那也必须是智勇双全,德才兼备,卓尔不群……
从这里他便又想到自己同随安成了亲还是该全身心的投入到生子大业当中,争取让褚家军从他这里开始呈现中兴之势……
褚翌便开始筹备班师。
这期间太子命人传话要见他。
自从肃州攻下之后,褚翌就没继续给太子用宫里赐下来的蜡烛。
可惜可贺的是褚太尉虽然力辞了皇上的赏赐,但皇后竟然还没死心,她没了林颂鸾可用,便亲自命人又送了许多东西来,其中照明之物中多是有毒的。
褚翌懒得不想去分析皇后的心态,但见一见太子,替太子在皇后面前传个话还是能够的。
太子其实已经很瘦了,但吃喝都供应上,他不算没有力气。
这才他终于聪明了一回:“是你要害孤?”
褚翌便问:“殿下何故如此说话?臣为何要害殿下?”我做什么事情害你啦?你又做了什么事情值得我下死力气害你?
太子笑:“孤一向看不起武将粗鄙,呵,到头来孤这个武将也做的不成功。你听好了,孤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到父皇宾天,活到孤重新回到御座之上!”
褚翌认真的思索这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