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肆的眼神平静无波,就这么看着他。陆璟深攥紧他手腕,将他用力拉向自己,侧头亲了上去。
再一次吻上封肆混了酒精和苦涩烟草味的嘴唇,陆璟深的感觉并不好受,浑浊污糟的空气让他窒息,封肆没有温度的唇也像时刻在提醒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封肆放弃他了,这个吻封肆不拒绝不代表会接受,不过是一场游戏的惩罚而已,对象是谁都一样。
越是清楚明白,越是不甘心。
陆璟深碾磨着他的唇瓣,试图侵入他唇舌间,苦涩味道在嘴里蔓延开,连心尖上尝到的滋味也是苦的。
封肆的双手始终插在兜里,一动不动,任由陆璟深亲自己,不拒绝、不配合。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紧闭着,眼睫不断颤动,即使这样的时候,陆璟深的眉头也是皱着的。
周围看戏的人嫌不过瘾,有人大声喊:来点激烈的!这算什么!
封肆挑唇笑了一下,往身后的高脚凳上一坐,不等陆璟深反应,将人拉过来按坐到自己腿上,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压着他后颈,重新亲了上去,反客为主。
不同于陆璟深动作的间的小心翼翼,封肆亲人时又凶又狠蛮狠非常,将陆璟深完全禁锢在怀,发泄一般在他嘴里搅弄,舌头甚至快抵进他喉咙里。陆璟深尝到吃痛的滋味,他的口腔黏膜或许被碾破了,舌尖也或许被咬出了血,血腥味混进了封肆的气息里,在他唇舌间横冲直撞,很快就逼得他不能呼吸。
扶在他腰上的手从他西装外套下钻了进去,扯起他的衬衣,肉贴肉地在他腰上用极其色情下流的手法揉捏抚摸。
陆璟深浑身颤抖,在大庭广众下,被这么多人围观起哄,即使他掩耳盗铃闭上眼睛不去看,也知道他和封肆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众目睽睽下,甚至有人拿起了手机拍照。
可拦住封肆亲吻别人的是他,主动亲上封肆的也是他,再难堪他也不能退缩。
封肆压在他颈上的另一只手转到前面,擦过他的喉结,滑下去,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
一颗、两颗,到第三颗时,陆璟深终于承受不住地按住了他的手,慢慢睁开眼。
对上封肆冷静中不含丁点温度的眼睛,陆璟深被他的目光刺伤,眼里流露出了哀求。
他没法接受自己在这种地方,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脱下衣服、袒露身体。
他在求封肆,不要这么做。
封肆的手停在他胸前,僵持片刻,终于还是收了手,冲其他人一抬下巴:可以了吗?
口哨声四起。
陆璟深垂下脑袋,狼狈地扣上自己的衬衣扣子,从封肆身上站起来。
封肆没再看他,又陪人玩了几把,一点半时,不顾其他人的再三挽留,丢下句回去了,明天还有事,坚持离开。
走出酒吧,陆璟深一直低着头,先前笔挺的西装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抬眼见封肆站在前方路灯下,正看着自己。
他眼里的戏谑和玩笑都已收敛,像那夜跟自己说了那些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
陆璟深心下一慌,大步走上前:你回去吗?我送你回去。
封肆问他:你觉得刚才那样,能接受吗?
陆璟深:一定要那样吗?
不喜欢这种地方,可以不来,封肆嗤道,但在这种地方你都不能坦然接受自己,紧张慌乱得说不出话,去了阳光下,你有几分把握能真正认同自己?
陆璟深坚持道:我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可我也跟着你进去了,坚持到了最后,这样也不行吗?
封肆不为所动: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进去?没了一个床伴,就能叫你这么难过,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
不是床伴,陆璟深艰声打断他,不是床伴
封肆:不是床伴那是什么?炮友跟床伴似乎也差不多。
不是!陆璟深提高了声音,他的眼尾发红,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喝醉了,我不会容许一个床伴住进我家里,一再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没有别人,从来没有别人像你这样。
可是陆总,封肆提醒他,我要的不只是这些,你如果做不到,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说的一点时间,到底是多久,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陆璟深愣住。
封肆最后抬手碰了一下他冰凉的脸,缓和了声音:回去吧,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
陆璟深怔神间,封肆挥手拦了辆出租车。
拉开车门时,陆璟深叫住他: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封肆道,你回酒店吧,这么晚了不用你再跑一趟。
封肆话说完已经坐进车里,带上了车门。
陆璟深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走,站在彻底沉寂下的异国深夜街头,失魂落魄。
车上,封肆翻出刘捷的微信,直接拨打语音电话。
将睡梦中的刘捷吵醒,接通之后不等那边骂人又立刻挂断,发了个地址和一句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