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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他谈恋a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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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浴室,她拧开水龙头调试着水温。密闭空间里的她有些莫名发怔,手呆滞地放在花洒下,眼珠无意识地转着,忽然看到架子上一瓶刚到的洗发水。

    “……”陆仟看着镜子里胸脯上明显的一排骨头,有些发愁。她不喜欢自己太过于消瘦。

    然后就是春节,大年三十和初一照常在海都过,和亲戚们吃了几天饭后他们全家就飞去了美国。陪着甘妈见了几个老同学,甘妈甘爸又陪着他见了几位教授,几堂课下来不论是教授对他、还是他对教授都十分满意,这一趟算是不虚此行。

    *

    陆仟愣愣地站着,手还维持着放在头顶的姿势,直到泡沫水开始糊住她的眼睛。

    是她从未用过的品牌,看到小红书上有人推荐香味很好闻,她便下了单。

    长笛姑娘也只是在他的副驾驶上拍拍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女孩子——或是男孩子,都有些虚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甘明熠好像就是一瞬间就没了兴趣,或是一瞬间对很多事情都没了兴趣。长笛姑娘并未要求什么,但他直接去奢侈品店里挑了个包,送给对方之后就逐渐断了联系。

    “嗯?”甘明熠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挺好的。”

    甘明熠手指点着方向盘,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陆仟。他最近想到陆仟的次数越来越多,在家待着更甚,为此他还搬回了爸妈家住,然后还有了一个绝佳的早回家借口——“最近陪爸妈住不能在外待太晚”。

    姑娘挺漂亮,又高又瘦,完全是他的理想身高。人不是没意思,挺上道的,似乎也不介意他曾经在A团所有人面前追在陆仟屁股后面跑。喝了几次酒又吃了几次饭,身体接触也不是没有,但那张嘴他不怎么的就是没亲下去。姑娘对他明显的犹豫也没说什么,还是该勾引勾引、该暗示暗示,他也欣然配合。

    蒙蒙雾气里,她蹲下抱住了自己。

    …如果陆仟有她的微信,看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抿了抿嘴,发了一个这个假期不知道发过多少的誓——明天自己下厨多吃一点,再在家做点力量训练,我一定行。

    只有当现实世界明确告诉你“请看下一章”时,你才会真正意识到——啊,原来我真的是过去式了。

    直到她再次站到热水之下,准备将沾满泡沫的头发冲干净。而洗发水在热水的冲洗之下,香味“嘭”地一下炸开,熟悉的味道将陆仟瞬间包裹住,她僵在原地,忘记自己还要做些什么,任由泡沫混着水流了满脸。

    我或许从来都不是“现在时”。她心想。

    她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可泡沫水还是不停往下流着,香气依旧弥漫在浴室中。

    可在波士顿的几天里他总是时不时忽然沉默,爸妈在一旁逛街说话,他只是攥着手机要么瞎刷一通、要么发呆,在回国的飞机上更是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这张脸现在已经属于别人了。

    寒假很短暂,一晃神离开学就只剩不到两周。陆仟抓紧时间享受在老家的假期时光,时不时就和高中好友们出去大玩特玩,拍了不少美照——虽然她一张都没有发,她给自己的理由是:太多了,选不过来,干脆不发了吧。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没意思的呢。可能是姑娘三番五次要他开车去接送,然后坐在他的车上拼命自拍开始吧。

    最后在家当了一个寒假的宅女。这可以说是陆仟上大学以来最低调的一个假期了。她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每天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得其乐,健身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许是她动的少也吃的少,居然还瘦了一点。

    甘明熠谈恋爱这件事,陆仟接受的很快。片刻的痛楚之后她就继续看起了电视剧,虽然她并未意识到和好姐妹的通话时何时结束的。

    旅游最终也作了罢。合适人选刚刚找好,她在临定机票的前一秒改变了决定,因为她发现自己对以往热衷的旅行好像并没有特别上心。

    想到这个事实,陆仟的心脏微痛了一下。人都是如此,在事情还没有完全翻开新的篇章时,心底最深处的角落总会藏着一个微乎其微的想法,那就是“可能还有转机吧”。这个想法让现实生活变得没有那么真切,仿佛下一秒心中所想之人就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甘妈早就发现了儿子的不太对劲,但也未多问。只是看着儿子斜靠在窗户旁出神的模样,忽然开了口:“怎么?不喜欢新英格兰的教授?”

受了,可看到甘明熠的脸庞还是忍不住放柔了眼神。

    甘妈斜睨

    ——这是甘明熠的香水味。

    打开盖子,挤出淡蓝色的浓稠液体,她轻轻抹在头顶,让它生出泡沫,若有似无的香味开始缓缓蔓延,此时她还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甘明熠其实在寒假刚开始时就没有再回复长笛姑娘的微信了。

    当时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任由对方拍着,心里还忽然产生了一个好笑的想法:她难道没发现后座上还放着陆仟的外套吗?她这个角度,外套应该会入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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