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咳咳……”何宣咳了起来。
“你先放开我。”白寄晴闻到浓浓的酒味,皱眉,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不……不放……”他钻着她的颈窝,蹭道:“我难受……”一边蹭一边搥着自己胸口:“头疼,这里……也疼!”
何宣显然是喝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晴晴,我生病了,这里、这里生病了,快死了……”
“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你相信我……”
何宣抵着白寄晴一直说话,她挣脱不开,只能姿势别扭地僵立着。
何宣见白寄晴久久不回话,不满地拧眉抬头,迷蒙的眼里全是控诉,声音委屈:“你没听到吗?我说……我难受……”
白寄晴稳住呼吸,即使是满身酒气的何宣,也对她有震撼的影响力:“你喝醉了。”
“不是!”他收紧双臂,使两人身体完全没有空隙,还蹭着她胸口:“你听听我这里,病了!这里病了你听不懂吗?”
何宣暴躁起来,像一只受伤得不到安抚、渐渐狂化的野兽。
“好好好,我听懂了,你病了,你不舒服。”白寄晴忙安抚他,僵硬地伸手到他的后背,轻轻拍着。
“那你还不带我去看病?”何宣享受白寄晴的安抚,瞇着小狗眼睛,整张脸都是红的。
白寄晴直接把他当成白杨的同龄人,哄道:“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带你去看医生?先放手,好吗?”
何宣歪头想了想,可能觉得白寄晴说的有道理,逐渐放开胳膊,可是一双眼睛直盯着她,彷佛怕她跑走似的。
她被何宣带进一间像起居室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此时已经是落日时分,外面光线黯淡,幽朦的光线映在何宣立体的五官上,加上他身上传来酒气,混合他的呼吸,形成一种很特别的气味。
何宣于她,就像一坛烈酒,入喉呛烈,后劲十足,明知自己酒量浅薄,可也渐渐上瘾。
白寄晴看着何宣虽放开她,却紧紧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这样他们怎么出去?
而更糟的是,她从两人紧握的手,发现何宣体温甚高,她手被握着,只好踮起脚尖,用额头去碰触何宣的脸颊,心里一沉,他发烧了。
这次他没有骗她,他真的病了。
这下白寄晴不敢敷衍他了:“何宣,你发烧了,你父母和姐姐都在下面,我去叫他们上来,你在这里──”
“我不要他们!”何宣突然吼了起来,又搂紧白寄晴:“我不要他们!我要晴晴!”夕阳里的何宣红了眼睛:“可我的晴晴……不要我了……”
他突然放开她,踉跄倒退了两步,方才眼睛里的明亮已经完全消失,变得哀伤起来,他倒着身走,靠到另一面墙,眼睛失焦,看着白寄晴又好像没看白寄晴,慢慢蹲坐下来,将脸埋在弯曲的大长腿膝盖上。
“算了,你走吧。”
苦肉计,一定是苦肉计!
白寄晴心里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他是一只狡猾的狼犬,他有各种办法让你心软,你别再上当了!刚才他才说你是他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可他发烧是真的。
白寄晴陷入天人交战。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白寄晴叹了一个几乎不可闻的气,轻轻走到他面前,蹲下,把手伸给他:“起来,我陪你去看医生。”
何宣握住她的手却不动,白寄晴去拉他,没把他拉起来,反而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你!”
“你有什么了不起?分手就分手,我才不稀罕。”他紧抿着唇,表情愠怒,看不清是更醉了还是清醒几分。
“好好好,不稀罕。”
“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瞪着眼狠狠说着:“你要和老男人在一起还是和那个男妖精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你不要我难道我就没有人要吗?”
老男人是庄则安,可男妖精是谁?
白寄晴灵光一闪,不会是指……贺斯?
“可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把我送你的手表卖了,把紫水晶要了回去,还要我把雪花还你……”说着说着,他褪去狠厉,眼神出现迷茫:“我什么都没有了……”
白寄晴很无语,她是不得已把手表卖了,可紫水晶手串是他扔还给她的,雪花是他抢走的,就算她一直让他还回来,他不也还霸占着吗?
“你怎么能喜欢别人?”何宣眼睛闪过一抹光线,一颗晶莹突然掉下:“你还和别人跳舞……”
白寄晴:!
骤然望向他砸在木板上碎裂的水珠,白寄晴心口一紧,闭起眼睛,也坐在了地上。
狡猾的狼犬,太知道怎么对付自己了!
只要何宣一撒娇,她的理性就荡然无存;只要何宣一装可怜,所有原则也瞬间摇摇欲坠──如今他一滴泪,自己的心就再也硬不起来。
“你说我骗你,可你又对我有多少真心?你这么快就把我甩开,我讨厌你!”
嘴里说讨厌,却猛然一扑